如果我有钱的话,我就在363摊位,就是因为我没钱,所以我在316摊位。363是二街靠后的摊位,也是入口和出口处,这个地方的入口跟美食街的入口是没法比的,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的缘故,人要么是刚进来想多看看,要么是买完了,从这里出去回家了,所以地理位置不太好,316是拐角中间位置,地理位置比363好,价格也贵,363是1800,316是3000。上次下雨我帮忙收衣服的那位江西大姐,给我打电话了,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热情,只不过我不太喜欢上午的来电,因为我一般凌晨才收摊,到家里就2-3点了,所以我上午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睡觉。她在电话那头说小弟,我在宾王有一个好摊位,你要不要。我说要!(当时我是刚进入市场的,什么都不懂,新手小白一个),她说只要1800,你现在把钱打给我,我说等一下可以嘛,我现在没钱。她连忙急着说着好摊位,不等人的,你等一下,别人就抢走了。我说:我现在没钱。她说先交一半也可以的。可是我真的没钱,我每天所有的收入,都在我媳妇那里,口袋里就一个吃饭钱和烟钱。我说我几百也没有,你先帮我填着,等我媳妇下班,我转给你。她很不开心的说你怎么混的,一个大男人几百块钱都拿不出来。这句话,让我听着很不舒服,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因为我口袋里真的没钱。然后也是因为我没钱,我想起问一些人,一些在宾王的土著,跟这件事毫不相干的人。没有一个人说363好的,我听过最狠的一句话是,兄弟,你盘下363,你到时候哭,都没有地方哭,我也就是这个时候果断盘下了宾王316摊位。其实这个时候还有更好的,只不过我还没有圈子,也没有融入宾王,到现在我也没有融入宾王,但是我有了自己的小圈子。
没过几天,她又给我打电话,还是那么热情的说,小弟,你在哪里摆摊。我没有说我在宾王,我说我在家门口,振兴路,这里便宜,只要几十块。她说振兴路,是条死人街,没什么人。然后马上又说姐这有个4米大的好摊位,非常适合你甩货,我现在转让给你,保证你生意兴隆。我听到4米的时候,其实是很有兴趣的,但是长春夜市是一个我听都没听过的地方,我听过振兴路,五马塘,青口……(义乌周围的小夜市),但是我真的没有听过长春,在我映像里的长春,是东北的一个地名,可是在这里,却是一个夜市。我又跑去问别人,人家的回复这一次更绝是十个长春的摊位都比不上一个宾王的摊位,哪怕是边角。6点出摊,9点收摊,消费低,人流量不大。为了避免一个人瞎说,我又多问了几个人,结果答复都差不多,这让我越来越讨厌这个人,可是我却不能真的讨厌,因为大家都在宾王,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我总是笑着。
我再次遇到她的时候,她以为我还在租临摊,因为我在她的世界里,我是那种几百块都拿不出来的人,就我这种穷人,根本没法在宾王混下去的,或者更准确的说我不配在宾王立足。可是她不知道我背后还有媳妇和战友!
我笑着和她说大姐我想在宾王盘个长期摊位,她说小弟宾王不适合你,宾王摊位很贵的,你又没钱,你盘我那个在长春的摊位,我亏本租给你,一天一交或者一个星期一交,主要是我想认你这个热心老弟。如果不是我自己也经历了这短暂的地摊生活,我真的会去相信,她是亏本,可是商人的世界,哪里有所谓的亏本。市场上所有的亏本处理,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的事情。就像我看那个物件从100到30处理的,外行人觉得她亏了,只有我们里面这些人知道,她没有。我跟她说了我的想法,她开始给我做思想工作,说了很多宾王不好的地方……我突然特别想问一句,我想问,但是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宾王这么多不好,你为什么要抛弃长春的摊位来到这里?不要说长春是为了我,你我非亲非故,我帮你,纯属我十年的热血。你帮我,绝不是因为那一场暴雨的感恩。
当她再次见到我的时候,她仍然以为我还在东奔西跑,仍然以为我还流浪于各大夜市,可是我已经入主宾王了,她又来给我做工作,小弟,摆摊一定要有一个固定的摊位,没有固定的摊位,你就没有办法养熟客,那么你赚的钱就少,你租下我在长春的摊位的,保证你只赚不亏。而这个时候有人来了,她看到有人来,就什么都没说了。然后等有人走了,就开始继续说,这个时候,刚好有人来问,老板这个摊位你是租的还是?我看了一下那位江西宜春的大姐说我是这里的长期摊主,怎么了?那位江西大姐表情就丰富了。
其实在整个过程中发生了一件让我特别感动的事,就是那位江西大姐看不起我的时候,我媳妇一步都没退让,我媳妇直接就说了,你想盘宾王哪个档口,多少钱。我说大概十来万。我媳妇说的你喜欢就去盘吧!这也给我做生意的心态带来了很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