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古祥双手持刀,刀头下垂斜在右腿前面,两脚踏步,越走越快,在两人只剩两三米距离时,大刀斜往左上方荡去,随后势大力沉的从左上斜劈至右下!雪亮刀锋,在火光之下如黑夜一股洪流,势不可挡。
贺平秦不愧是贺氏长子,迎着刀锋一往无前毫无惧色,不躲不闪,一把大刀后发先至,从左至右劈过,沉重的刀身直接把古祥的大刀披歪,随后戛然止住去势,反手一刀,一颗人头带着古祥难以置信的眼神冲天而起。
“骇!!!!!”。眼见着火枪队以武力见长的队副古祥一个照面便身首异处,其他人仿佛见了鬼一般的,呆立片刻之后,疯了一般四下跑散。
火光中,老大贺平秦大声嘶喊,浑身浴血,向前冲去,一把大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奋力砍杀,疯狂之情仿佛天魔下凡一般,老六贺平赵亦是持刀掠阵,砍杀四散之敌。
随着贺老三的子弹点名和贺氏兄弟只驱赶不阻拦的砍杀,抵抗已经十分微弱了,营盘之内被大火烧伤,战马践踏,刀斧砍杀亦或是中了枪弹哀嚎的比比皆是,尸横遍野,还有一大片跪地投降的,剩下的都跑散了!。
“贺氏索命,投降不杀!”贺老三一边开枪一边嘶吼!。
兄弟几人有样学样。
“贺氏索命,投降不杀!”
“贺氏索命,投降不杀!
整个山谷里,反反复复的回荡着这句话!。
杀人的夜,时间是如此漫长,大半个时辰的战斗,几人都筋疲力尽,幸好,在老天爷和快发火枪的帮助下,这群没有多少精锐老兵做中坚力量的双枪兵被杀散了,死了二三百人,其中一大半还是被战马和疲于逃命的自己人践踏砍杀致死的。还有二三百号见了真正的大场面就趴窝投降的双枪兵们,剩下的都跑散了,荒山野岭天寒地冻的,生还的机会怕是十分渺茫了,还有跑出去又跑回来投降的也比比皆是。
贺老三双手持握快发火枪,靠在一处烧得焦黑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马车旁,望着辕门外火光照耀下那些衣衫褴褛瑟瑟发抖的人群们,暗自松了一口气。
以寡击众,最需要的就是气势,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三哥,快看这家伙!估计是个大鱼”老六贺平赵满身是血的一手拎着大刀,另一手扯着一文士打扮的家伙,这个文士吓得都筛糠了,根本跟不上贺老六的脚步,被他提溜着步伐踉跄的来到贺老三的面前。
贺老三随手往枪里压着子弹,歪着头看了这个家伙一眼,随手在子弹袋子里拿出一颗子弹,对着贺平赵道:“这颗子弹给你,他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拉出去练枪”。
这个中年文士往常干的也都是琢磨人的事儿,倒也见过血,但那都是吩咐下面人执行,根本没亲自历经战火,刚才他就和古祥躲在一起,后来古祥跳出来了,然后他亲眼看着古祥的人头怒目圆睁冲天而起,死不瞑目。
然后他的腿就不听使唤了,宛如把脑袋插在土里的鸵鸟一般一直趴在那里,直到贺老六帮他拔出来。
“军门饶命,军门饶命”。文士脑袋如捣蒜一般砸在冰冷坚硬的地上,不停求饶。
军门者,大军辕门也,隐喻一军之首。
按照当今大魏军制,在地方上,天下南五北四九大郡四公五侯,五位郡侯自兼总督军务,为一郡最高武职,不再单独设立提督。四位郡公在自兼总督之下,再设专门管理军事的武职提督军务一名,一来突出公爵之位尊荣,以示贵重,不轻易亲动刀兵,毕竟嘛,这四位郡公当年是比肩大魏太祖颜立德的嘛,五侯则稍稍差了一线,就没有这个尊荣了。
地方上的五位郡侯总督、四位提督军务再有大魏共主颜氏直属领地下辖的三镇兵马,每镇兵马设提督军务一名,这十二人,可称军门。
另有,天下十二雄关每关驻扎兵力一个混成协,设总兵一人,这些人勉强可称军门,算是低职高配了,类似于王副经理直接简称王经理,这是下属的一种语言huilu,大魏国人也很擅长此道。
概括起来说,每一位军门都是一方统帅,国中军门不过二十几位,乃是武人最高之称呼了。当然了贺老三也可以自称军门,毕竟曾祖贺卓一当年是横九关提督军务,四世以来一直以此为名造反来着,关键有门没军多尴尬呀。
贺军门满打满算还只有七个兵,其中一个兵还因为年纪太小,送到深山老林里去了。
眼下只有六个兵,准确的说,是五个将,一个兵。五将前锋使郑植、左锋使贺平秦、右锋使贺平齐,护旗使贺平燕,护军使贺平韩,老六贺平赵还没安排,算是一个兵。
所以,这军门实在是太寒酸,甚至连大军门口站岗的兵都凑不够。
中年文士跪在地上不住的叩首,哭哭啼啼的道:“军门容禀,小可马肆,乃是坪山郡城的商人,本来听说此地出了金脉,本想看看能不能投点钱在这聚宝盆里分上点汤汤水水,不想冲撞了军门,小可实在是罪该万死!”。
“水秀楼的马四爷嘛”贺老三瞄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因为你自己的不老实,你失去了一个手指”。
马四爷一愣,没想到底牌让人家摸去了,至于说失去了一个手指?、、、等、、等、、这特么是什么意思?、、卧槽?、、、、、。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狗腿尖刀插到了马肆伏在地上的左手上,一股锥心之痛传来,马四爷惨叫一声,只见食指和中指之间血色弥漫开来,马四爷哆哆嗦嗦的拽出手来,中指却永远留在了大地上,归于尘土。
“啊!!!!”马四爷右手捏着左手的手腕不住地哆嗦,只见左手满是鲜血,岔开的五指变成了四指,独独缺少中*指,齐根削平了,鲜血不断涌现,马四爷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马四爷左手的造型特别适合拼酒,正所谓无终止(中*指)喝啊。
“你的手指已成过去,愿你及时止损,不要失去更多,我容你准备半刻钟,重新组织一下语言!”。贺老三慢条斯理的压上了五发子弹,单手持枪站了起来,奔着那个中军帐走了过去。
看看敌人留下什么好东西没有!。
搜罗了一番中军大帐,没找到什么金贵东西,唯一称得上好东西的也就是墙上的那副栾山全图和标统虎符、关防印信以及一些往来文书了,这些东西席卷一空之后,又去了蓝色大帐,这里倒是奢华许多,贺平燕把找到的金银器皿都踹碎了,准备带走当钱用。
马四爷举着无中指造型,小心翼翼的跟在旁边充当解说员,贺氏兄弟在他这里得知中军大帐是标统魏修平的,蓝色大帐是火枪队正曹至的,这二人带兵还都算合格,最起码不是双枪兵。
此间留守的部队以古祥为首,因为火枪队这些家伙除了曹至的命令,谁也不听,魏修平在的话,他们都知道这个白面书生是个狠人,谁都不敢造次,但是一旦魏修平离营那就是天底下老子最大了,谁都不服,索性,魏修平就给古祥来了一手赶鸭子上架,你不是谁都不服吗?索性此处就以你为首,让你名副其实做大,但是出了差错就唯你是问,你是知道老子的刀十分锋利的。
所以贺平秦阵斩古祥以后,对坪山军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综合算下来此行收获有几个方面:
一是打开了栾山通往外界的通道。
二是留守的火枪队员那里缴获的十把火枪及四五百发弹药,这些都是好东西,本来还有还有十把火枪及上千发弹药,可惜被曹至带走了。
三是几十匹战马,这个年代马还是陆地上最快捷的交通工具,有了几十匹战马,贺氏兄弟虽然不能从步兵变成骑兵,但最起码从人力化行军变成畜力化行军了。
贺氏兄弟搜罗不少银钱,都是这些俘虏的军饷,有上千两之多,大军驻扎好几个月了,按说不该就这么点钱啊,可架不住马肆不间断却饥饿营销式的销售大yan土,这样就把大部分资金又回笼了,所以留着便宜贺氏兄弟的钱就不十分多了。
接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溃兵或者主动派出俘虏去给魏修平报信,告诉他大营已破的好消息,等魏修平急火攻心率大军火速回援的时候半路劫杀,这样一来可以大获全胜;二来解决出了栾山以后追兵急至的问题,可惜贺氏兄弟只有七个人,如果胆敢半路劫杀的话,可能让人家包了饺子,坐享其成。
限于实力的限制,眼下只能是跑路了。
贺老三骑在马上,看着脚下匍匐在地的一个步兵小头目,道:“今日饶你不死,传话给魏修平,让他代我问谭侯金安,就说八十年若白驹过隙,尚识得横九关贺氏否?”。
这个小头目在马蹄旁边跪的板板正正,手里捧着一块白布,浑身哆嗦,不住的点头,以示自己记住了,他是生怕这伙人跑路之前万一来个顺手给他一刀,那小命儿可就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