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红云老祖竟然沦落无处可去。”他一身白袍一尘不染,就好像这天下最纯净的雪。
“谁说的,难道红云老祖就不能在屋顶上看月亮?”
他顺势倒在他怀里,这样感觉会很安稳,就好像躺在最亲近的人怀里一样。
不用去想,不用担心。
“你敢动,你一动我就敢跌下去摔个粉身碎骨,然后告你个谋财害命。”
“你!你何时才能改掉你的无赖习性。“白色披风的男子有点愠怒与无奈,主要是他身上还有斑驳的血点,他盯着这血点浑身不自在。
“你身上好香……”渣德华喃喃道:“我记得当年你我都没那么香。”
“你能不能去买一件衣裳。”他盯了半天,终于说出口了。
“我不,我没钱。不疑,你把衣服脱给我穿。”红云老祖突然像回到了曾经。
他皱眉,额头凝成一个川字,不过还是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然后给渣德华披上。
可是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那血点。
世人都知道公子不疑好净,却不知为什么好净,而世界上有一个人他再脏,自己都无法拒绝。
黑与白总是相对的,也许是因为遭遇。可是一样的遭遇,却选择两种不同的道路又是为何?
周不疑想。这能改变些什么么?选择,它什么都改变不了。唯一能变的只是一颗心。
在他的世界里,到处都在说红云老祖,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小孩止啼,无恶不作,而自己眼前的他又是否是真的是他,哪一个才是他。
“你为何心事重重?”渣德华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僵硬,浑然感觉不到他在思考什么。
“好了了,我就待一个晚上,待完我就走。你别怕。”渣德华安慰道。
“我害怕”他轻叹一声,深陷回忆。
那个人身材高大,满脸横肉,一嘴的络腮胡。
“我们这样,我跑过去顺势撞在他身上,你顺势摸了他的包。“
“我害怕……”
他说你别怕,有我在,就算被发现了,我也一个人拖住他。你跑就是了。
“小乞丐,竟然偷大爷的钱包。”
“不疑,快跑!”渣德华小小的身体抱住那如同猪脚一般大的腿。
屠夫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砰砰的砸向那柔弱的身子。
周不疑一边哭,一边跑,偶尔还回头看。可是他居然在笑,小白牙好像在说,没事的,让人感到安稳。
……
周不疑爱干净,心却不净。
周不疑挑了挑眉毛:“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他真讨厌渣德华,但是却不得抗拒。
“我现在决定了,我要在你这里待一辈子。”渣德华在他身上拱了拱。
大人!据探子回报,江湖毒瘤红云老祖潜入我们这一带。大人务必小心注意。上头来信,若有此人消息务必上报。
一锦衣卫跳上屋顶,对着周不疑端端正正的背影禀报道。
“我与佳人在赏月,公事勿扰。”周不疑冷声道。
而此时渣德华整个头都埋进了周不疑的怀里。甚至捏了捏他的……
“属下告退……”
周不疑吐了一口气,脸上绯红。
“不疑,你怎么了?”
周不疑气不打一出来,他明知故问。
他实在受不了了,压低了声音道:“滚!你要滚多远滚多远。”
“周兄嫌弃我,我偏不滚,奈何奴家出身低微,配不上大人。春宵良度后,竟叫奴家滚,可怜了肚子里的娃。”
哪有那么快的?周不疑心里疑惑,却反应了过来。我什么都没干,怎么有犯罪感。再说他是男的,是男的!他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怒吼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对谁强辩。
他长出了一口气,他永远不会是渣德华的对手。
他坐在椅子上,一只腿也踏在椅子上,对着面前的盛宴大快朵颐,不顾形象。
哪怕如今周不疑自觉得功夫并不,一定比渣德华差,但是对于这个世界,好像就是在说世界就是他的。
并不是说那不是自己的世界了,而是如果有他在,自己是有多弱势,就有多弱势。
“你怎么不吃?”
“我喜欢看你吃。”
周不疑依旧皱眉,他太不雅观了,和自己身边的人完全是两码事。他们都好像喜欢用筷子轻轻的夹起一颗豆,然后放在嘴里细嚼,彻底嚼碎了,再吞下去。一顿饭能吃一天,虽夸张,却深显其秉性。
而他根本是囫囵吞枣,牛吞牡丹。
最喜欢也是最佩服的看到的就是不疑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在那些悲剧般的日子里,渣德华与周不疑完全是两个走向,渣兄善于与这个世界抗争,周不疑善于忍耐。
最终的结果是一个成为了所谓红云老祖,一个成为了“官”
“你害怕?哼,其实我比你更害怕,我害怕的是如是有一天我们谁都无话了怎么办?如是有一天你不再忍我了怎么办?
你还忍我一天,我们就是一天的朋友。
这些话,渣兄自然都没有说出口。
“嗝!”渣德华摸摸肚皮,打了个饱嗝。
“好了,睡觉。”油腻的手往桌布上一擦:“恐怕洗不干净了。”
“没事,再换一张。”周不疑温和的道。
睡觉!渣德华一把将周不疑拉了过来倒床就睡。
周不疑做了一个梦——“看灯笼!”
你偷它来干什么?
“县太爷家的“龙珠”都敢偷?打死他。”
“不疑,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玩了。”奄奄一息的他眼里充满了不舍与不甘。
“不疑,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玩了”
“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玩了。”
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他惊恐的爬了起来,汗湿透了后背,渣德华却已经不见了踪影。那风云残卷般的桌子上放了一封信。
“不疑,你身上的香囊味太重了,你床太软,太宽,我睡不习惯。好吧,实际上我没有搂着大男人睡的习惯,改日再来探望你,勿念。”
周不疑突然心情很好,锦绣华服穿好,手撕下桌上的一块鸡腿放在嘴里,而此时,一名锦衣卫夺门而出:“闻周大人……”
陈洛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素闻公子不疑爱净。
可此时,他手拿鸡腿油腻的样子实属不符。
“你要不要吃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