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以为是的宽容,能够得到所谓的宽恕么?这永远不可能,因为当你觉得征服这个世界的时候,永远会有人反抗,而为了这份羞辱,我将反抗到底。
丁纯感到内心的屈辱到达了一个极端,无处宣泄。拾起地上的剑,像一颗开弓没有回头的箭矢。
向那个男人的背影刺去。
滋!剑刺破空气的声音让渣德华一顿。
而就是这一顿,让他的反应慢了一些,剑身穿过渣兄的后背,在脊柱与心脏之间。
嘭,丁纯的剑,折成两段。
渣德华转过身来,双眼布满血丝,血珠顺着剑尖滴落下来。
“你,你怎么不躲?”丁纯的眼里没有杀人的快感,而是无尽的惶恐。
“刚才我听到剑刺破空气的声音时,想起了你姐。那时候我的剑无法收回且不能脱手,我是在想到底是放下剑舍弃自己的生命容易,还是主动被人刺一剑更容易。”
“我就在这里,你可以杀我。如果那样你会觉得好过的话。“因为伤口暴露在空气当中,血流不止,他的面孔开始变得苍白,嘴唇也开始变得青紫。
“看来你舍不得!”渣德华逼出断剑,捂住自己的伤口,自顾自缓缓而行。
他感觉脑子里有些迷糊。
“你,谁家的孩子!你父母没有教过你,要善待朋友么?”
“我只是想,银子在他的手上,许是增添一件华美的衣裳,而对于我来说可能是一顿饱饭。我错了么?”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先生教你的都算是白费了。朽木,朽木。”
“渣兄,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会让你辍学。”
“没关系,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上不下去了。”
“看,灯笼!”
大春节到处都是舞龙的,而那最漂亮的还是那颗长龙怎么追也追不到的灯笼。
“你偷来想干嘛?”
我只是觉得别人家都是灯火通明,我们破庙也不能是漆黑一片。
“打死那个偷灯笼的贼,县太爷家的“龙珠”都敢偷!”
“不疑,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玩了。”奄奄一息的渣德华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小孩,觉得自己可能死定了。
听说人在死亡之前会想起很多往事,渣德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死了,只是觉得眼前一片血红。
“少侠,看你血气上涌,再也走不得了。若是再走,恐怕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晚霞。”
“老丈,我……”
“你什么你?进来,我学过几天金疮医。你这再不处理,那可不是玩笑。”
渣德华露出一抹少见的笑容,龙行阔步的随着老丈进了院子。
“我看你俊郎不凡,放荡不羁,绝非俗人。”
“我怕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会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阁下是?”
“红云老祖渣德华”
渣兄说完不见了踪影,而老丈在石桌上,发现一锭金子。
“渣,渣老怪?”老丈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他此时此刻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像一头龙,突然落在了江边,他凑热闹上去瞧了一眼,谁知道龙尚未死,突然窜上天的感觉。
其实,若是一个人想要生存下去,怎么都不会死。而一个人想死,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有一天他想,是不是自己会永远遇不到一个在意自己的人。
可是,上天若要让一个人活下去,总会出现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如是你觉得好,那叫做贵人。如是强行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却是自己不愿的事,那被称之为小人。
而这老丈,绝对是菩萨,亦或者是地下爬上来的恶鬼。
若不是菩萨,怎么连臭名昭著的红云老祖都救,若恶鬼,怎么会让一个祸害苟延于世。
“想活么?”渣兄问自己,万家灯火通明唯独一家暗,他依旧很想活下去。
而真快死到临头了,若没人管,恐怕倒在臭水沟里也没人知。
地上的臭石头就没人管,也许他只是想问,自己是不是面目可憎,如同地上无人问津的臭石头。
然而他觉得作弊了一样,对这件事的结果并不满意。
他是想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红云老祖到会不会有人救。
……
一个人的伤来源于别人的讥讽,蔑视,与看不起,但是往往一个人过于孤独的时候,会主动凑上去让人伤害。
而对于冯玉春来说,她不是不明白罗祥西可能是个爱说谎的骗子。
但是更嫉恨那个男人的蔑视,他那蔑视一切的心态,几乎能把一个人的世界撕裂。
在自己还没有说完到底是谁的时候,那一巴掌就扇了过来,这不仅仅扇在了她的脸上,更是伤了她的自尊心。
就好比是,一个人觉得金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用的事物,却有人视它为粪土。
而且他还能冠冕堂皇,站住脚,是打不死,磨不灭。
越是打不死,磨不灭。她就越是想磨灭他,甚至最好让他跪地求饶,然后再狠狠地羞辱回来,然后残忍的杀死他。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
“小姐说的对。”
“这世界上的男人大多数男人都觉得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的物种,而大多数男人也都不懂一个女人的心。”
“小姐说的对。”丫鬟迎合道。
“他一定是王八蛋转世,不然怎么在他的眼里,我好像连路边的草芥都不如。”
“小姐……说的对。”丫鬟顿了一下,还是道。
实际上她觉得自家小姐,怎么会那么想。草芥?有那么好家世的草芥么?如果冯玉春都算草芥,自己又算什么。
冯玉春有些厌倦了这个游戏,直皱漂亮的眉头。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她)他们都是如出一辙。
可是为什么万事称心如意,却依旧觉得不开心。
她找不到原因,可是别人也总是滴水不漏的活着,她找不到生活的宣泄口,甚至霸凌都得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而在这里,她找不到任何借口。
“师妹!我收到消息,红云老祖被峨眉派的丁纯刺杀,生死未卜,就算不死也是受了重伤。”
阿仆兴高采烈的连滚带爬一般的跑了进房里来。
当年阿仆与冯玉春游历江湖路遇渣德华,阿仆是被打的最惨的那个人。
“快去找!生要见人,活要见尸。”
冯玉春看似波澜不惊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有些失态。
死了?她有些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