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看到身后一条巷口转角处闪过一道身影。
肖子若半个身子隐匿于黑暗中,神色中带着怒火,满眼都是嘲讽之色。
天知道,刚才他回到府中,看到的却是芍药满身鲜血,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问清缘由才知道是沈云清干的。
大夫已经症断过了,不会危及性命,只是以后只怕再也不能有孕。他知道,沈云清是在提醒他,她方才说的话,绝不是戏言。
可他还是气不过,为什么四年夫妻情谊,为何最后她要做的如此绝情寡断?
既要同他和离,却还做出这般害人之事!
回想过去四年,他一直都觉得,沈云清心中其实一直都有着另外一个人,这成了他心中的一个死结,解不开,却又无可奈何。
在外人面前两人夫妻和睦,私底下也算得上相敬如宾,却毫无半点逾矩之举。
他虽说过,自己可以等,可他终究是个男人。加上后来奉圣上之命,常年四处征战,夫妻四年,实则在一起的时间一年不到,每次都是匆匆归来,又过不了多久便又要行军打仗。
他也曾每日每夜,脑子里所想的,都是沈云清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支撑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浴血奋战。
每次家书传来的时候,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他却依旧会放的好好的保存着。
一直到后来,他遇到了芍药,他才突然觉得,心口的空缺处似乎在不知不觉的被填充了。
对于芍药,他有了另一种特别的感觉。
他想要找沈云清问清楚,说清楚,说不定两人也可以不必走到一别两宽的地步。
可就在刚才,他看到的却是那两人并肩走着,她身上还披着君逸言的外袍。
这让他不由得怒火中烧,心里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甚至觉得是沈云清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沈云清进府后,肖子若才从黑暗中走出,深深的看了一眼丞相府的大门,这才转身离去。
沈云清回到院子后,知春几人也不多问,沈云清只说自己有些乏了,便让她们都褪下了。
简单洗漱一番后,沈云清躺在床上,脑子里却一片混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脑中的那些杂念抛开。
第一日,肖子若派人送了一封书信来,却不是和离书。
第二日,相安无事。
第三日,沈云清身穿一袭冰蓝色水袖长裙,三千青丝只随意点缀一番,却依旧如同那冰清玉洁的仙子般清冷高傲。
来到肖子若书信中约好的客栈,进了房间。
一进门,便看到肖子若身穿一身黑色劲装,头戴玉冠,整个人背对着沈云清,屹立在窗前,只单单看背影,整个人显得更加高俊挺拔,威猛矫健。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这才转过身,看着沈云清。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满眼淡然,一个满眼悲愤。
沈云清看到他眼底的怒火,想了想,应当是为了那芍药,便也明了了。
最后还是沈云清打破了沉默,她看着他,语气平静的道:
“不知将军是否已将和离书写好?若是好了便交给我吧,从此以后,便只称作陌路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