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珍被杨老太太赶出房门,转身就到金氏的屋子里继续满足八卦的内心。
“娘,咱家来了一个婆婆的侄女。从来没听婆婆说起过她的娘家,也从来没有娘家人来过咱们家。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婉珍凑到金氏跟前一脸八卦地问道。
“就没有你不好奇的事儿。”金氏没好气地说,“唉,你婆婆也是个苦命的人。”于是金氏把杨老太太娘家的事儿简单地说给婉珍听。
婉珍摇摇头说:“婆婆的娘家人还真是可恨,还好现在婆婆过得很好。不知道婆婆会不会收留这个侄女?那个侄女看上去也很可怜的样子,就像个乞丐一样。”
“我们到前院去看看你婆婆,免得她老人家太难过了。”说完金氏带着婉珍来到了杨老太太的屋子。
这时候,玉娘已经洗澡换过衣服,并且在厨房喝过三大碗粥,再次来到杨老太太的屋子。玉娘一进来就又跪在地上对杨老太太说道:“姑母您对我太好了,我一辈子就孝顺您,伺候您。”
杨老太太皱着眉,摆摆手说:“唉,算啦,算啦。这是我上辈子欠你们金家的。都是你那重男轻女的阿爷和你那不争气的爹做的孽。不过我可事先讲好,我们家可不养白吃饭的人。我们家两个孙女,大的厨房和针线活都要自己做,小的也开始学做针线活了。”
玉娘抬起头说:“姑母你放心。我在家的时候,家里什么活计都是自己做的,连烧的柴火都是我从后山上自己砍好背回去的。”
婉珍一看玉娘现在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一动,玉娘的模样真是生的太好了。怎么说呢?就像前世看的白莲花小说里的女主角。面容虽不绝美但十分清秀,柳眉下一双清澈的双眸,似时常泛起的水雾,朦胧而又单纯的看着你,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让人忍不住怜惜。
婉珍脑海里忍不住脑补一出白莲花大戏,家里要是有这么一个白莲花可热闹喽。可是屋子里的其他人好像都没看出来玉娘的好相貌,都没有一丝的惊讶。婉珍也只好先把这个心思按耐下来。
杨老太太又说:“淑珍她娘,就让玉娘住在淑珍和婉珍住的那个跨院吧。都下去吧,我累了,让我歇歇。”
金氏带着玉娘自去安顿,杨老太太看着人都出去了,不住地唉声叹气,精神都没有往日足了。
花婆婆给杨老太太端来一碗绿豆汤,轻声安慰道:“老太太,您喝点绿豆汤解解暑气吧。您把玉小娘子留下也算对得起金家了。金家倒了是他们自作自受,是他们没有积德。”
杨老太太精神有些萎靡,“杏花啊,虽说我一直恨金家,恨我爹心狠,不顾我和我娘。但是听到金家倒了,被那个败家子都败光了,心里还是不得劲。让我想起以前在金家的事情,想起我娘。”
花婆婆继续劝道:“老太太,您是有后福的人。您想想现在您儿孙满堂,二郎君又在伯爵府附学,您老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杨老太太想想也对,精神头儿也回来了,可又皱起眉头,“唉,儿孙?我那孙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杏花你说,我做饭的丫头也给她买回来了,可金氏怎么还没给我生个孙子呢?”花婆婆“……”
转眼间,端午节就到了。
端午时节,京城大街小巷充溢着叫卖端午“节物”的人。“节物”主要有桃枝、柳枝、葵花、蒲叶、佛道艾等物品。“葵花”,并不是今天的向日葵,而是一种五彩的花朵,具有清热解毒的作用,可以药用;“佛道艾”,又叫“伏道艾”,是艾草中的上品,因产于汤阴伏道而得名;“蒲叶”,则主要用来制造蒲酒。
杨录事一家在厨房中忙碌着。金氏正领着小桃红和淑珍、婉珍,还有玉娘一起在包粽子。往年金氏也就包一些赤豆粽,蜜枣粽,但是今年婉珍嚷嚷着要变一些花样。婉珍央求金氏准备了一些红烧肉,腊肉,咸鸭蛋黄,绿豆,百合等物。金氏直说没听说这些东西也能包粽子。虽口中说着婉珍浪费东西,但还是依着婉珍一一准备好。婉珍心想:娘啊,你见识太少啦。这些算什么?要是我说出燕窝粽子,小龙虾粽子还不把你的吓死呀。
婉珍嘴上说得各种热闹,但包粽子,婉珍却是包得最差的一个。想在前世婉珍最多就是超市买两包“五芳斋”肉粽回家煮煮,哪里亲手包过这粽子啊。几个人里包的最好的自然是金氏。金氏包的粽子形制不一,有角粽、锥粽、菱粽、筒粽、秤鎚粽、九子粽等。没想到的是,玉娘包的粽子居然和金氏不相上下。看来玉娘在金家时家务确实没少做啊。
除了粽子,杨家还做了“香糖果子”。“香精果子”是将菖蒲、生姜、杏、梅、李子、紫苏等,切成丝,以糖蜜渍之而成。做各种果子是花婆婆的强项,花婆婆几天前就把各种果子浸在糖蜜之中了,就等端午拿出来一家人享用。
不止于此。金氏还买了一篮子丝线,让几个小女郎都学着做“百索”。“百索”,是用各种颜色鲜艳的丝线绣织成各种饰品,可以佩戴,挂于脖项,也可以互相赠送。手巧的又会在上面串上各色彩色珠子,甚至各种玉坠,精致得很。
到了端午,淑珍拿着一条五彩丝线编成的百索给婉珍系在胳膊上。婉珍一看,十分狐疑。抬头问道:“姐,我看你前几日在屋子里编的不是这条啊?串着金色珠子和玉坠的那条呢?难道给玉娘表姑了么?”
“没……没有”淑珍脸马上涨得通红,连耳朵尖都发红了。“姐,那你给谁了?总不会是二叔吧?”“不是。我……我……你……看错了。”淑珍都有一些语无伦次了。
婉珍心里的警铃响起来了。不对,肯定有事。姐的那条百索肯定送人了,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人。自家的姐姐温柔单纯,可不能被什么大尾巴狼给骗了。婉珍决定做一次侦探,好好破掉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