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接着说啊,你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跟我说一遍。”小雅撒娇的拉着莫小雨的手,一边摇一边说道。
莫小雨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以及山川,树木,花草……,全都一一给她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莫小雅都听得极其认真,虽然有时候她会问一些怪异的问题,莫小雨能回答的一一都给她做了解释,回答不上来,他只能尴尬的笑笑。
每当这种时候,莫小雅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强求太多。
“哥,我要在心里种满花,什么颜色的都有,白色的、红色的、蓝色的、……全都种下,我还要种树,种草,种下所有你告诉我的事物。”
“小雅,我送你去上学好不好?”莫小雨看着她空洞无物的眸子,心疼得厉害,因为他的知道不管小雅说的事物如何的鲜艳,在她心里永远都是黑色,也只会是一片漆黑。
“为什么要上学啊?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小雅疑惑的问道。
莫小雨噗嗤一笑,“小雅,你没发觉,你心中的世界少了什么吗?”
“什么啊?”
“我啊。”莫小雨习惯性的指着自己,才意识到,她根本就看不见,所以只好将手又放了下来。
“这又跟上学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我能记住你的气味,你的声音,哥哥不是早就住在我心里了嘛。”小雅一脸自豪的道:“在我的心里不止有哥哥呢,还有爹爹和娘亲,还有许多的村民?”
“那你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吗?”虽然很残忍,但莫小雨还是把这话给说了出来。
小雅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然后突然又笑了起来,“不知道也没关系嘛,反正记住你们的声音、气味就记住你们了。”
“那你就不想知道哥哥长什么样子吗?”
莫小雅除了看不见东西以外,对外界的事都很敏感,他能感受到哥哥语气中带着一丝生气。
“哥哥,如果上学真的能够知道你长什么样,那我就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莫小雨终于放心了,“学校里有很多你这样的女孩子,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却仍然可以读书识字,了解这个世界,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吗?”
“怎么做到的?”莫小雅好奇的问道。
“因为他们用的书籍很独特,可以用手学习。”
“用手怎么学习?”莫小雅忍不住不住惊讶道。
莫小雨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别急嘛,听哥把话说完。”
莫小雅果然安静了下来,坐姿都不自觉的变得文静起来。
“因为书籍上的字都是刻出来的,用手去摸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笔划,只要你认真的去学,你就能认识这些字了。”莫小雨解释道。
“这么神奇?”莫小雅惊讶的问道。
“当然了,你想想如果你连是什么字都能摸出来,学会以后,你就能把我的脸也给摸出来了,你自然就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了。”莫小雨信誓旦旦的说道,虽然他也不确定到时候小雅到底能不能摸出自己的长相。
“好啊,那我去上学。”小雅笑着笑又笑不出来了,“上学是不是要很多的钱?”
“不用,那里是免费的。”为了让她放心,莫小雨又对她撒谎了。
“那爹爹和母亲不让去怎么办?”她担心的说道。
“没关系的,到时候我来说服他们。”
在饭桌上莫小雨将自己要送小雅去上学念书的事情跟二老说了一遍。
他们第一次听到可以用手识字也是惊得不行,他们又问了许多的问题诸如要花多少钱啊,小雅的生活起居怎么办等等杂七杂八的问题,莫小雨都一一说出了解决办法。
为了彻底的打消他们的顾虑,莫小雨还说,将来小雅学成毕业后,还能留在私塾教书,对于农村人来说,教书育人那是多大的荣光啊,所以二老终于同意了。
“哥,我真的能学会吗?”说得万般好,如果自己做不到,那哥哥跟父母该多失望啊。
莫小雨抬头看着满天星辰,眼眸中也闪烁着丝丝光亮,“小雅即使没学会也没关系的,哥哥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哥,那你以后有嫂子了该怎么办,她会不会嫌弃我这个瞎子。”
“小雅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莫小雨语气突然变得强硬,小雅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哥哥平时很温和的,从来都没有对她发火过。
莫小雨拉着她的手,语气温柔的说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娶,只守护你一人。”
“那我长大后嫁给你好不好?”莫小雅突然说道。
“好啊,那你要快快长大,到时候你就能嫁给我了。”莫小雨笑了笑,没把小雅的话放在心上。
听到莫小雨的话后,小雅的脸上绽放出了幸福的笑容。
拒绝了二老以及小雅的挽留后,莫小雨摸黑赶路,山林里漆黑一片,脚下的路也看不清,但莫小雨心中却一点也不害怕,这条路他都走了很多次了,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走回去。
山林中响起各种虫鸣声叫,十分的悦耳,莫小雨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小雅学费的事,女学一般情况中秋过后不久就开学了,离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学费虽然差不了多少了,但如果每周才一次去黄记药材铺的话,时间上是来不及。
一边走一边想,很快就到了药王谷。
穿过竹林,走过药田,前方漆黑一片,屋子里没有亮光,想来老师他们已经休息了。
莫小雨蹑手蹑脚的走进了院子,然后进了自己的屋子。
躺在床上,莫小雨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房间,脑海里一直在想如何筹小雅书费的事。
“要不在老师的药田里偷几株稀有药材?”这个想法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被他给掐灭了。
想着当老师知道自己药材被偷后,那副暴怒的样子,莫小雨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也有有想过找李青鸾借点,毕竟她是公主,身上的闲钱应该很多的,可是又拉不下脸面,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还没逗留多长时间,又被他掐灭了。
又想了好几种办法,不出意外的,全都被他一一否决了,“哎,”莫小雨叹了一起口气,只能起早贪黑多去找点药材了,这是他想到的唯一不伤天害理的办法了,不过就得苦了自己了。
没了心事,莫小雨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