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漆黑无比的世界里,没有地,没有天,没有任何别的色彩,杨正只是不自然的循着本能在不断前行。
“这是死了吗?原来阴曹是真的存在的,或许我现在就在去往阴曹的路上吧,好冷清。”黑暗中的杨正完全和背景融为一体,明明觉得身体未动,却可以“看”得到四周,虽然看到和没看到的区别不大。
不知道在枯燥的黑暗中行进了多久,现在的杨正跟本没有任何时间观念,说是一年也对,一分钟也无偿不可。
终于眼前的画面变了,看到了不同的色彩,不同的景色。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尊夜叉,身高百丈青面獠牙,一位怒发冲冠,上身肌肉虬结,手持三叉巨戟。一条乌黑铁索如同毒蛇一般,环绕在腰间、腋下、双臂,最后在夜叉头顶形成一座拱桥,周而复始。下身一条兽皮短裙随意的扎在腰间,赤裸双脚,趾甲好似百炼钢锥,坚硬且锋利。
一位却是让青面獠牙的面相硬生生透出一股毫无违和感的笑容。一身破烂白色儒衫,紧紧束缚着里面爆炸性的肌肉,手持一柄精钢铁扇,上面山河秀丽,鸟语花香。一道若有若无的缥缈烟气在他周身游荡,平添一股出尘与仙气。
“恶人杨正,恶念缠身,不得善终,两相抵消,不得入内!”
儒衫夜叉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杨正耳边炸响。
“寿元未尽,二十一载,且回人间,祸乱不断,吾门大开!”
兽皮夜叉的声音充满戏谑如同春风拂过耳畔。
“去休!”
“且慢!”
前者志得意满,后者忧思不断。
……
在一辆高速行驶的商务车内,杨正口鼻处扣着氧气机,身上手上的伤口被包扎起来如同一具新鲜出炉的木乃伊。
身侧两位美女一笑颜如花,一愁容满面,罚在开车目不转睛。
“姐姐,本来你可以不见先生的,但是现在杨正变成这个样子,妹妹也无能为力,因为现在的杨正实在算不得——安则罢!”
“没关系。先生……
我也许久未见了。”
一路上杨蕊和娇奴的交流很少,两个人都在怔怔看着杨正出神,当杨正的生命体征明显下降时,两个人神情开始紧绷起来,愁容满面。
一路走来杨蕊、娇奴二女,只要车子出现了颠簸,或者急刹或者起步不稳,都会用如同刀子般的眼神刮兼职司机罚一眼。
绕是现在夏日炎炎,以罚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这一路上杨蕊看自己的时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多,但是心里却没有丝毫享受的感觉。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栋矗立在山巅的私人庄园,车子走到门口庄园门便自动打开,一黑一白两队人马迅速杀将出来,当然穿白衣的是一队设备齐全专业素养极高的医生。
而身着黑衣的则是一队纪律严明,装备完善的安保武装。待车子停稳,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把杨正从车上挪了下来,娇奴则是快步向庄园内部走去。
至于罚被粗暴的从驾驶室里拉了出来,几名黑衣大汉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罚的四肢关节全部卸掉,几只穿着皮鞋的大脚把他踩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句狠话还没说完,只听“咔嚓”一声,罚的下巴也被卸了下来,嘴角滴答滴答的流着口水。
杨蕊就显得淡定多了,不紧不慢的走下车,不少黑衣安保呆板的脸上还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然后过来围绕杨蕊周围向一处房子走去,相比被拖着一条腿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罚,此刻的杨蕊更像是被保镖护卫着的大明星,气质高雅,华贵迷人。
“人怎么样?”在一处足以俯瞰整座庄园的玻璃房间里,易南屏单手后背,透过一幅精致的望远镜看着庄园门口忙碌的人群。
“回先生,目前来看情况不太乐观,但是杨小先生的生命力很强!”娇奴保持着万福的动作不动,一丝丝颤抖也没有,就这么默默地等待着易南屏的回答。
易南屏听完娇奴的回复,默默地把望远镜折叠起来,用一块白色的绸缎包裹紧实。娇奴连忙上前双手接过望远镜。立在易南屏身侧不言不语。
“生命力很强?具体说一下。”
“回先生,娇奴见到杨小先生的的时候,他已经被杨蕊手下一名叫做罚的人折磨的几乎断气。
后来做了一些简单的清洗之后才知道杨小先生到底忍受了多少痛苦,左手手腕脱臼,手指脚趾的指甲盖被在清醒状态下一少部分是被钳子生生拔下,有很大一部分是被利器插入后撬下来的。
不只这些,杨小先生全身上下被插入了数不清的金属签子,那名叫做罚的人,手法很独特,几乎都是顺着骨缝,肌肉间隙之间插入,除了会造成剧烈的疼痛外,几乎不会对杨小先生的身体造成太大伤害。
另外罚还交代在杨小先生体内注射过刺激神经的激素,以确保每一份痛苦都会清晰的传达到杨杨小先生的神经系统并且保证过程中不会昏迷。”
“嘶……这个罚倒也是个人才,这是想把杨正变成疯子啊。”易南屏听完娇奴的叙述倒吸一口凉皮,脸上玩味的表情愈发浓烈。
“嗯,罚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小先生有这么大的恨意。”
“等医疗队有消息了告诉我一声,倘若杨正神智受损的话,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若是扛过这一关可能他将会是最后一位小先生。”
“好的,先生!不过这一次杨蕊也回来了,您看……”
“杨蕊?现在的娇奴是你,娇奴只有唯一一个,她不值得我去见。不过他们两个留着,杨正醒了问一下杨正的意见,如果杨正疯了,就让他们一起上路吧,让他们有个伴也热闹一些。”
“是,先生!娇奴退下了。”
“嗯。”
娇奴退出房间,看了一眼依旧如同青松般站立的男人,他睿智、玩世不恭、洒脱、成竹在胸,却又冷血仿佛天下之人皆为棋子,而他则是那一位操盘者。
神秘到无以复加,正是因为这种魅力让娇奴极度沉迷,在人世间的人与操控人的神,那个更加富有魅力,这是一个不需要选择的选项!
“不过,前任娇奴,那个叫做杨蕊的女人她的下场,会不会也是自己的未来?
不会的,毕竟我比她聪明,更加有慧根!”
娇奴在心底默默地给自己加油打气,坚定了信心之后,蹦蹦跳跳的向杨蕊所在的位置走去,沿途碰到娇奴的仆人纷纷行礼,待娇奴走过去之后才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
在庄园最角落的一处三层小楼内,罚被随意的丢在地上,真的是丢在地上,连一张凉席都没有,全身除了脖子剩余的地方都动弹不得,模样凄惨,来往的安保人员还时不时的踩上一脚,或者嫌罚碍事,一脚崩出去好远,然后又碍到了另一批人的工作,又是一脚。
至于杨蕊则被安排在阁楼的二层,一间独立的房间,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设施齐全,甚至还有提供消遣的书架以及电脑,时不时有一个憨厚的脑袋笑眯眯的问一句
“还需要什么尽管说,一定满足您的任何要求,除了离开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