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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凝尘潭

只见田间那位和尚双手合十站在门前,言道:“施主,这是要出门吗?”

好牛不自然的回道:“不!我是想给大师您送点吃的去。”

说完,“呵呵”挠头傻笑的看着没了和尚。

和尚双手合十言道:“老衲法名:没了~化缘至此与施主有缘,在田间见施主眉宇间忽放灵气特来此有事相告。”

好牛闻听此言心想:我自幼对佛家就有一股敬畏之情,难道我并非一般人物?和尚是来告诉我这事儿的?

想到此好牛心喜把门大开恭敬道:“大师,请进!”

言罢,转身搬来椅子,放下挽着的袖口擦试几下道:“家中简陋大师不要见笑,快请坐!”

没了和尚双手合十暖言道:“简而不陋!很好!”言毕,轻转身体端坐在椅子之上。

好牛热情说道:“乡下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招待您,请您喝杯水吧!”

说着顺手提起八仙桌上的瓷壶倒了一杯水双手递给没了和尚。

没了和尚接口道:“施主递给我的是最好的真诚,世间难寻!”

说着伸手接过水杯,左手托住杯底右手手掌在杯面上轻拂而过,并没有喝此水又将此杯递给好牛言道:“施主,请喝下。”

好牛心想:什么意思?难道这和尚怕我在水里下毒?真是个多心的和尚,既然如此我喝给他看以证清白,呵呵……

接过水杯的好牛一饮而下,把杯底翻过来给没了和尚看,笑说:“大师看此水无毒,我再给你倒杯。”

没了和尚言道:“阿弥陀佛!施主你可知方才喝下的是什么?”

好牛说:“不就是一杯水么?大师为何有此一问?”

沒了和尚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方才所喝并非是一杯普通的水。”

好牛赶紧拿起刚才喝过水的杯子里外上下瞧着个遍,心想:没什么变化呀!难道水坏啦?喝了能拉肚子?不对呀!我天天喝这水,也没什么反常呀?

站立原地左思右想也想不通没了和尚的话意,嘿嘿的笑言:“大师真会开玩笑,我们米粒庄的人祖祖辈辈喝的都是此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没了和尚和蔼的看着他,面露笑意言道:“我方才在施主喝的水里放进了大同之信,大千之爱。”

好牛惊道:“啊?你这和尚怎么能?你怎么初次见面就给我下毒?我跟你无冤无仇怎可如此待我?”

没了和尚缓言道:“施主此毒非毒,非毒解毒。”

好牛听不明白,说道:“你是说我没有中毒?这就好,误会误会!我倒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翠花姐没人照顾。”

说起柳翠花好牛才想起从地里干活回来,还没问问她有没有吃过药。

这会没听到东屋里有什么动静,想必翠花已经睡下。

自从翠花吃过城里有名的宋大夫开的药精神状态好很多,睡眠较先前也安稳许多,睡的足吃的好,自然就不想那些烦心事。

不过,一个姑娘家家的长时间住在自己这总不是个办法,想着想着长舒气一口气叹道:“这世道啊!皇帝只管自己享乐做神仙,奸臣贪官干的无耻之事却不管不问,这样下去改朝换代是迟早的事,大师我说的对不对?”

没了和尚言道:“施主此言是因心中装有天下人之故,何错之有?”

好牛言道:“大师,我会这样说可是有根据的,翠花姐被王胡玷污,柳老爷上告被抓坐牢就是因为贪官不作为才会如此,大师是世外人哪能知道这些,不知道也好别污了自己,其实我也不想知道,奈何我还是一个俗人又和这世间脱不了关系也只能在此发发牢骚,除此之外又能如何呢?唉……”

没了和尚言道:“命由心定,运随心变。”

好牛听的一头雾水不明其意便不多想,转而问道:“大师刚才说有事相告,不知何事?”

没了和尚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那一轮明月,轻凝眉头言道:“老纳观米粒庄地处神山之南得神气而成,峰俊耸绝灵光朗照乃是一处不同寻常之庄!”

好牛自豪道:“这样说来,我们庄是一宝地!”

回想起有庄里不少走南闯北的聪明绝顶的人,有的精通书画琴棋,有的文武双全……这样看来米粒庄风水的确不错。

没了和尚又言:“宝地贵在宝心,宝心贵在历练。”

好牛听得云里雾里,喃喃自语道:“好牛糊涂,请法师开示!”

没了和尚稍顿片刻言道:“此庄将要经历一场劫难唯有金粒子可解此难,老纳有心渡此庄脱难可还要寻得一颗金心才行。”

好牛当下说道:“金心哪里找?大师找到我,是不是我也能帮上忙?”

见没了和尚点了点头,好牛心想:我难到不是一般人物,看来我要走大运了,呵呵……

想罢!假装镇定的等着没了和尚接着讲,等了半晌,见没了和尚只顾看天却一言不发,好牛着急的说道:“大师莫非天要下雨?”

没了和尚言道:“是要下雨,而且还是暴风雨。”

好牛说道:“大师会观天象啊!”

没了和尚点点头,说道:“天象随人心所动,我观人心,有什么样的人心就有什么样的天象,有什么样的天象就有什么样的朝代。”

好牛问道:“大师看如今朝代如何?”

没了和尚言道:“若无因,何来果?”

好牛似有所悟的说道:“大师,我虽是一俗人但也想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有用得上我好牛的地方尽管说,不瞒您说我爹娘去世的早,我从小就有出家的心,如若大师不嫌弃,我愿意拜您为师一心一意跟您修行。”说罢,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没了和尚伸手把他扶起,言道:“快起,难得你有此心,为师望你能取得金粒子救得此庄万物众生的性命。”

好牛疑惑道:“师父金心哪里找?”

没了和尚扶起自己时有股暖流顺头而下周身循环,如那寒冷中的一轮红阳无比舒服。

感觉过后,对于好牛所好奇的金心一事没了和尚笑而不答,自己不好多问,只是说了句:“我听师父的”

没了和尚满脸和蔼的言道:“你了结凡事后只待太阳落山径直向北行走,直至找到一处凝尘潭,凝尘潭里有金莲,金莲莲心生有一子,此子为金粒子,需取下金粒子即回,不可耽搁时辰。”

好牛站立一旁听的是云里雾里不明白什么,心想:听起来并不难,我别的不行脚力没得说,况且自己从小吃惯了苦,他人怕苦自己却不怕,每一次吃苦都能让自己明白一个道理,内心的勇气就是从吃苦中锻炼出来的,这次肯定能顺利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想到此处,好牛当即说道:“师父放心,我一定能完成任务。”

没了和尚嘱咐道:“你要做到两点才会成功:一,只能黑夜里行走;二,不可言语,切记切记!”言罢,在原地慢慢隐去消失不见了。。。

好牛惊呆良久缓过神儿来才说道:“放心师父,等我的好消息。”

没了和尚前脚刚走,后脚柳翠花便从东屋轻步走出,原来她根本没有睡觉而是悄悄的听二人谈话。

好牛问她:“翠花姐你都听到啦?”

柳翠花低头道:“嗯!都听见了。”

好牛敢快扶她坐下,见她不说话满脸惆怅,知她心中忧虑,起身倒杯水送于面前问道:“晚上的药喝了吗?”

翠花点了点头,示意已喝过中药。

好牛心想:她的病刚好点,可不能再刺激她,要不然火气攻心又得焦虑。

自己正想琢磨着该如何开口跟她解释,忽听翠花闷“哼”一声,接过水杯说道:“明个陪我去看看我娘吧!”

好牛接话道:“后个吧!我已托人和牢里打点好关系,明个有人带我去牢里看你爹。”

翠花听了“哎”了一声也不言语,看她把玩手中水杯,好牛轻声说道:“翠花姐快喝水!”

柳翠花叹道:“这水我不喝,省的晚上老起夜。”

好牛说道:“那行!快去躺着,刚好点别久坐,我扶你进去。”

好牛从她手中轻抽出水杯放桌上扶她进屋,离开前说道:“翠花姐有事儿喊我,我能听见。”

躺在床上的翠花“嗯”了一声侧过脸去。

回到房间的好牛躺在床上对未来几天的行程和事情做了个大概规划,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这一晚睡得格外安稳,就连做梦也是美梦,梦里的翠花好了,柳老爷无罪释放了,自己也得道了。

梦着梦着笑醒了!看到外面早已大亮,赶紧的一骨碌起床,匆忙跑到柴房给翠花煎中药做饭。

推门进来,心中一惊,原本杂乱的柴房收拾的一干二净,大锅里还冒着热气,打开锅盖一瞧做好的饭菜热在里边。

放下锅盖奔到东屋,门帘半掩床上铺盖整理的干净整齐。

好牛心想:翠花姐难道一人去上坟了?望着床铺,怔怔出神。

院儿里的狗叫声惊醒自己赶忙奔向坟地看个究竟,心里不断念叨:翠花姐可千万别出事……

路上正巧碰上庄上的蕉员外坐马车去城里办事顺带捎他一程。

蕉员外对于翠花的遭遇有所耳闻,叹道:“人生在世苦难随行,你要劝翠花想开些,要是有需要便来找我,等我忙过这阵再去看她,她要是不嫌弃就到我府做事也好忘了伤心事。”

好牛听得此话回道:“多谢蕉员外挂念,等我找到翠花姐与她商量后再做决定。”

蕉员外含笑闭目,稳坐车内道:“不急!”

好牛心想:如此甚好,这样我才能安心去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过了良久,马夫告之已到去坟地的路口,小道马车上不去得自己走上山。

好牛只得下车谢过蕉员外,从小道走上山。

转眼间走到坟地,老远看到翠花母亲的新坟孤零零的矗立在柳家坟营里。

忙走到跟前见坟前有燃烧过的香纸,人却不知去向。

一阵山风吹过,自己清醒过来才想起今天还要去大牢探望柳老爷,心想:我顺带着报官,请官府帮忙找回翠花姐。

心意已决,这就出发去城里衙门找人去。翻过这座山正合适是通往城门的大路,脚力好的他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城里,打听着找到衙门里的熟人冷天。

冷天这人比好牛大几岁,在衙门里当差,面冷心热,在自己穷的时候受过柳老爷的接济。

心中不忘恩人当年对自己的帮助,这次刘老爷招无妄之灾也心痛不已,但碍于自己还得在衙门里混口饭吃,不得已只能见机行事暗地里给柳老爷的狱中生活行个方便,其他的也帮不上大忙。

先前听好牛来打听柳老爷的事,自己暗地里给他行个方便也不收银子,就当是回报柳老爷对自己当年的恩情。

冷天见好牛手提两份糕点和烧肉,黄酒来探监,心里明白其中一份是给他捎的,那一份是给柳老爷的。

他也没有推辞顺手接过,心想着等明日把这一份再给狱里的柳老爷吃补补身子。

在这大牢里阴暗潮湿需要热量暖身,否则熬不了多久便患大病。

冷天小声叮嘱二人尽管放心长谈,若有事情招呼他一声便可。

好牛向冷天抱拳道:“适才还认为你和他们一样凶,现在看来冷哥也是侠义心肠实是失敬。”

冷天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上头不知,柳老爷在此有我罩着不会受苦的。”

好牛又施一礼,言道:“感谢!”

冷天抱拳还礼,暂时回避。

好牛见狱中的柳老爷憔悴了许多,白发多了不少,怕他伤心家中之事便没有如实提起,只是告诉他家人一切安好不要难过,夫人也正四处托人打通关系为他洗清冤情,安慰道:“她们因是女人来此多有不便,托我代其来探望。”

闻听此言柳老爷心中喜悦,这段时间自己在大牢里不见妻女来探望心中不安,听好牛这么一说便可安心。

柳老爷叮嘱好牛:“她们娘俩托付给你才放心。”

好牛说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夫人和翠花姐,你在这里头别上火,事情总会有真想大白的一天。”

柳老爷笑道:“我的事心里有数,这里不宜久留,你先离开日后再来看我。”

好牛说道:“夫人给你准备的点心烧肉,黄酒别忘了吃!”

柳老爷闭上双目,散盘坐在杂草铺的地上,并未抬头说道:“知道!”

好牛见柳老爷不理自己茫然不解,过了一阵,牢里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原来是冷天喊他快走,说是县老爷过会要来巡视。

冷天顺手把好牛捎来的东西带出去,告诉他:“等县老爷巡视完,我再送进去。”

好牛觉得冷天也是可靠之人,便把翠花失踪之事小声讲与他听。

冷天听罢低声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回。”

好牛应了一声:“好!”不再多话,告辞返回。

柳老爷见他离开,微睁双目老泪纵横,心里明白夫人和小女必定遭难,自己从不饮酒,夫人又怎会为其带酒?原因只有一个,这不是夫人所为。

想到此处,他强忍内心之痛再次闭上双目。

回到家中的好牛躺在床上想起这一桩桩的事情也理不出个头绪,正在发愁之际,心中忽觉一温暖之声说道:“世间人,人间事,人生事,事随人,想了事,需寻道。”

好牛想到没了和尚的嘱托,心想:对!只要我能找到金粒子必能救柳老爷和翠花。

不能耽搁时间,翻身下床去找离他最近的李婶婆帮忙看家,自己只待夜幕降临时分便要出发。

打点好行礼,见天色已暗自向北寻去,走了一段路自觉劳累找块石头小休喝点水。

好牛从小性子不急不慢,做事分寸把握得当,赶路歇脚也是谨慎选择以防万一,心里想:现在穷人多,不少有点武艺穷人选择做土匪打家劫舍,这荒山野岭也见不得个人家小心为妙。

想着庄上走南闯北的老人曾经说过山野之间多怪事,不可掉以轻心。。。

果不其然,恍惚间看到有一高一矮面目狰狞的两人来到眼前。

二人来到面前凶问好牛:“你何方人士?来此何故?”

好牛起身,两手做揖而不答。

见二人见状微微冷笑生气而去,好牛顿感此地不能久留,遂即收拾好包袱起身快步向北寻去。

又走了一段时间,忽然听闻身后有人喊他乳名:“牛儿,牛儿呀……”

顺声转身望去,忽见其母向他招手哭泣道:“我的儿啊!为娘想你呀!”

好牛生疑但又不能无理,随即向其母跪下磕头哭而不答。

其母擦过眼泪责备道:“儿呀,见母为何不语?你莫非已经忘记为娘?你这不孝之子,把为娘的话当成耳旁风,不孝,不孝啊!”

其母见好牛还是哭而不答,叹气拂袖而去。。。

抬头见母离去,自己擦干眼泪扶石起身继续前行。。。

为了避免生事,白天找店家用手比划着买些干粮借口水喝,再找无人烟的地方行脚。

晚上找处离大路远些的岩石或溪边落脚,近几日路上倒也安生再没碰到怪人怪事。

经过六六三十六个白天黑夜的行脚,自己来到一处河边正打算歇脚时,忽然见得其河水呈黑色。

水中似显金字:凝聚尘世缘,合一万物心。

好牛见此心中暗喜,料定此河便是《凝尘潭》。

环顾四周,心道:此潭也无金莲啊?

正在好牛犯愁之际,一位老者飘忽而来向自己礼敬言道:“来者可是好牛贵人?”

见好牛点头示意,老者说道:“此潭摄人心魄欲重者不可近身,只有志坚者可见金莲,想见金莲只有一法,跳入此潭练得金心,金莲才会显圣,跳入此潭犹如万火烧身痛苦至极,贵人要三思。”老者言罢忽而不见。

好牛听后不为其言所动,一跃而下跳入凝尘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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