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寰宇中亘古不变的真理。
在此真理之下,又生出诸多的道理法则,虽不比那真理永久存在,但也在一段岁月中引导着世界的运作。
众人皆知,很久以前有个叫盘古的大神,鸿蒙中睡了一万八千年。
醒来之后,自觉精神抖擞,便拿起身边的巨斧牟足劲的尽兴开抡。
那斧虽然巨大,但却如同粘在盘古手上一般,灵活自如的左劈右砍上翻下转。
劈砍间电闪雷鸣,翻转间赶雾生风,不知不觉间,一套斧术下来竟用了一万多年。
盘古一番的武艺演练,在这混沌中拓出一个清明的空间。
在此空间,清者上浮凝为天,浊者下沉积为地。
在这天与地之间,空气清新,气候温暖。盘古心满意足的同时,又感困倦,便弃斧卧身,就地而眠,这一睡大概又要一万八千年吧。
盘古大神睡去暂且不谈,只说这拓出的天地间,历经千年就生出了江河山川,又历经千年竟有了人烟,继而演变出后来的历朝历代。
且不说盘古还将醒来,醒来时,天地恐怕又回归混沌。
放眼整个鸿蒙,什么盘古、盘今、盘中、盘外者数不胜数,其开辟出的世界也各个迥异不同,但却无一例外,都遵照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真理行进。
在鸿蒙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名为火正的大神,他较盘古要显得孱弱,能够在这鸿蒙中生存,全部依仗于一个火墩。
此火墩相比火正而言,虽不及其腰,却也高达一万三千五百米。
火墩生出的火焰附着在地面,向着四周蔓延,其覆盖范围,不知有几亿万里,其内大火滔天经久不息。
据说,火正畏寒,虽一直围着火墩,却也冷的瑟瑟发抖,难以入眠。
每隔一百八十年,火墩的火势较弱之时,火正都要拼命把面前的火墩吹旺,待周身火海沸腾时,便停了下来,再次蜷缩在火墩旁边瑟瑟发抖,如此反复循环。
就在这无数个一百八十年的轮转之下,火正所开辟出的这片火海之中,慢慢生出一个世界。
故事,就在这个世界发生。
这是一片延绵的山岭,山上郁郁葱葱长满了各种树木,有的叫上名,有的无名。
其中一座孤山上,半山腰的树丛中有琉璃瓦以及五脊六兽隐现。
细瞧之下,原来是个小道观。
道观的院子里有一棵千年的大柳树,树干斑驳粗壮,须得五六人才能抱合。
其枝条如从天垂下,繁茂蓬茸,在微风中有律动的左右摇晃着,甚是微妙。
在这棵柳树下,有一石台。石台因久经风雨洗礼,周身被打磨的光洁如玉,已看不出是什么石材构成。
在这石台上,刻有一些古朴的符文,以及鸟兽云纹,虽朴实无华却透着一股子神秘。
此刻,正有一位老者盘坐在石台之上。
只见这老者眉须皆白,鹤发童颜。一身蓝色的道袍虽有些褪色,但却干净整齐一尘不染。
在老者身旁,还有一个孩童。此刻正“咿咿呀呀”的嚷着不成熟的语言,扯着老者的衣襟,伸着小手想要拿到老者发髻上插着的八卦簪子玩。
可惜,试了几次皆以失败而告终,但却屡败屡战,伸手够不着,爬在身上够,大有不成功便成仁之气势。
这一切老者却浑然不觉,看样子已然习以为常,不管不顾的闭目入定了。
此刻,在老者脑海之中,正有一圈圈的符文按照各自的规律转动着,那些符文,跟石台上的符文大致相同,只不过顺序不一样罢了。
经过对这些字符的不断揣摩,老者发现,与其说这些符文是用来记载某些秘术,倒不如说他们更像是一个被打散的禁制。
明白这点,老者便对那些字符,展开了枯燥而又繁琐的排列组合。
随着时间的流逝,旋转的一圈圈符文,位置在不断的被老者调换着。
忽然,那些符文在被排到某个顺序时,瞬间停止了旋转。
同时,老者顿感一阵天旋地转,眨眼之间,便来到了一个空旷之地。
此地,实则乃是一个高台,只因这高台铸造的宏伟,所以才显得空阔。
老者踱步于高台的中央,霎时,从四周立着的石柱上有数道光束朝着中心的老者飞来。只是刹那,那些光束便没入了老者的额头。
刚开始,老者闭目拧眉,承受着额头传来的剧痛。可当片刻后,老者的神态又恢复自然。
只见老者缓缓睁开眼睛,双眸中好似闪过一丝金芒。
“唉,终于等到这天了!”老者发出一声长叹。
随着老者的叹息,四周狂风大作。那风愈演愈烈,眼看就要把老者吹落高台。
在将要倾倒之际,老者伸手去托扶,瞬间从那种幻境之中醒来。
原来,方才在自己收到大量的信息时,那现实中的孩童,竟攀爬到了老者一侧的肩头,这使得老者失去了平衡,在摇摇欲坠之际,老者这才一手拖地,扶稳了身子才不至翻落石台。
再说这老者,在知晓了某些事情后,便准备立刻下山。
临走之际,一阵微风吹来,大柳树应风飒飒作响,漫天柳絮围着一老一少转个不停,像是依依不舍的作别。
老者看着漫天的柳絮,爱怜的摸着小孩的头发,道:“孩子,今后你就叫漫天吧!柳漫天!”
说罢,老者叹息一声,关闭了道观的木门,抱起小孩,直奔着北方的某个地方而去。
在这世界的最北边,同样有着一片崇山峻岭,山谷间有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通向着山里。
小道的尽头是一个村庄,村庄之后再无道路,看样子这条小道,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出山时趟出的小径,所以道上杂草丛生,罕见路人。
小村庄依着山傍着水,丛林茂密,鸟语花香,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这村里生活着一群淳朴憨直的农民,他们散落在各处,都忙着各自手头的事项。
其中,有四个人却是例外,他们就是社会的蛀虫,人间的败类,村里的祸害!
一个祸害叫猪老三,因家里排行老三,加上好吃懒做顾得名猪老三,这猪老三是名副其实的村霸,在村里横行霸道,没人敢惹。
另一个叫二傻,这二傻,倒不是家里排行老二,之所以叫他二傻,皆因别人说他傻,他往往会回一句“你才傻。”这一来一去正好两个“傻”字,故而得名二傻。
第三个跟第四个祸害,一个唤作铁锤,一个唤作黄仙。
这二人一个力大无穷,一个诡计多端,他两个同样不务正业,天天跟在猪老三后面在村里晃悠。算是猪老三的左膀右臂。
这天,猪老三领着铁锤跟黄仙在村里的一块空地上戏弄二傻。这基本就是每天得日程。
因这二傻在村里不受人们待见,天气好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来到村里的一处空地,在这里的一个石磙之上或躺或坐的晒太阳。
这三位又正好每天无所事事,所以猪老三等人每次路过这里,总是要戏耍一番二傻来打发时间。
只见今日,这三人在玩弄了一番二傻之后,猪老三突然说道:“这村里也变的没趣了,是人都处处躲着咱,好没意思!”
一旁的铁锤也嘟囔道:“是啊,鸡也藏了,狗也拴了,咱都好几天没开荤了。”
黄仙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三哥,要不咱上其他村碰碰运气去?”
猪老三白了他一眼“就咱这穷山沟,你以为十里八里的就有村落?出去的话十有八九会饿死在找村子的路上!”
黄仙笑了笑道:“那倒不至于,这大山里也有野鸡啊野狗的,运气好碰上一个,让铁锤一拳打死,不也照样能减减馋嘛。”
黄仙见猪老三露出心动的神色,又说道:“再说了,万一找不到村子,又没遇上野味,咱再回来不就行了嘛,非得一条道走到黑呀。”
猪老三一拍大腿,道:“好,就这么办!”说罢三人就风风火火的朝着村外走去。
正在石磙之上躺着的二傻,看着三人奔去得背影,轻蔑的冷笑一声,小声嘀咕道:“就你们还想打野味?怕是给虎狼送野味去了。真是三个傻子。”
说罢,双手抱头,在大石磙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美滋滋的晒起太阳来,心里想着:“要是这三个祸害被野兽吃了该多好,今后天下就太平啦,也没人来打扰睡觉了。”
这猪老三领着铁锤跟黄仙出了小村,漫无目的在这杂草丛生的小道上走着。
忽然,听得路边的草丛里有一声野鸡的鸣叫,三人大喜,就寻着声音轻手轻脚的走去,不料刚靠近那声响处,一只野鸡就呼扇着翅膀“腾”的一声飞离而去。
猪老三气急败坏的跺脚道:“妈了个巴子,真他娘的精!”
黄仙忙道:“三哥莫急,这野鸡虽然会飞,却终究是鸡不是鸟,您听着它飞的动静有多大,它那两个翅膀指定笨重的很,飞不了多远。”
猪老三听罢瞪眼道:“那还说啥,还不快追!”
三人断断续续跑跑停停的追了好几段,每次都在快要靠近野鸡的时候,那野鸡就抢先一步逃了。折腾了半天,野鸡没追着,把三人累的够呛。
抓了几次不成功,三人中的铁锤大脑袋摇的就跟拨浪鼓似的道:“哥哥们。我是跑不动了。”
一旁的黄仙不想在猪老三面前丢面,心想着:这野鸡一次飞得比一次低,兴许那野鸡此刻也在挣扎,要是再努力一次,说不定就能抓到,到时候也显得自己英明决断。
想到这,黄仙开口道:“再抓一次,这次肯定能抓到,那野鸡飞不了多。。”
还没等黄仙把话说完,猪老三冲他屁股给了一脚,踢的黄仙翻落一个小山坡,滚出去好远。
只见猪老三口中骂骂咧咧:“他娘的,每次都说那野鸡飞不了多远,次次抓不着,让爷们跟着你漫山遍野的跑了一上午。”
黄仙冷不防被踢了这么一脚,从坡上滚下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再加上刚才也累得够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在草丛里躺着的黄仙,半天过去才缓过劲来,起身将要折返,不经意间,透过稀疏的草丛看到了对面的山道上似乎有两个黑影在蠕动。
黄仙忙蹲稳身形,仔细朝着那两个黑影观瞧,发现远处的山道上,此刻正有两个人,顺着小路朝着这里走来。
见有人来,黄仙急忙猫着腰跑上土坡,来到猪老三面前小声道:“三哥,三哥,有情况!”
猪老三气头刚消了大半,见黄仙又上前来搭话,也懒得说话,抬起脚,准备把他再次踹到坡底,眼不见心不烦。
黄仙见势不妙急忙挥动着双手,道:“三哥高抬贵脚,听我说完,我自行滚下山去。”
“有屁快放!”猪老三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只见那黄仙干笑一声,吞了吞口水,润了一下干涸的嗓子说道:“我发现有两人在此间晃荡,咱们这边有三个人,何不扮一回山贼,劫了他们。”
说到此,黄仙把欢喜面容展现到极致,道:“到时候别说有了吃食,运气好,得一些财物,还能让咱三个逍遥几天。”
猪老三听黄仙如此一说,本已疲倦的眼眸微亮,微微扭头瞅了瞅四周,觉着这荒山野岭的,打劫确实很应景,便难掩兴奋的说道:“那两人现在何处?”
黄仙便把他两带到自己刚才滚落的地方,三个人蹲在草丛中朝着黄仙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山脚下果然有两个人影慢悠悠的朝着这里走来。
猪老三搓着手,盯着远处的两个人影邪笑道:“他娘的,咱今天就做他一回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