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忙上前请安,“呦,儒老太爷,您怎么来了。”
原来这位看上去年逾七旬的老者就是那位贾氏义学的老学究,贾代儒。
“唉,我来查看一下明天用的祭品与执事,以免有什么错漏之处,诶,你不是......”贾代儒看着走过来的贾璋,不明所以的问到。
“侄孙贾璋,参见儒老叔爷。”贾璋深施一礼。
“咦,你怎么来这里了,前几天学里的孩子淘气戏弄你,还是我把你送回家的,你怎么......”贾代儒看着贾璋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贾璋微微笑着说道:“前几日我回家后大病一场,多亏大老爷请来名医,为我延治,也许是机缘巧合,我竟然神智恢复了,可能是看我可怜,上苍垂爱吧。”
“哦,那真是可喜可贺啊,你现在还住在杨妈妈家里吗?”
“昨日蒙老太太恩典,让我回府居住,听说明日上香,我特地前来熟悉一下,免得明日不识道路,耽误了大事。”
“噢,好孩子,难得你有心了,我也该回去了,咳咳咳咳咳......”
贾代儒一阵咳嗽,贾璋赶忙上去搀扶,“儒老叔爷,您不要紧吧?”
“没事,”贾代儒摆摆手,“陈年老病了,不妨事,不妨事......”
“用不用找一顶轿子送您?”贾璋一边替贾代儒轻拍后背,一边关心的问道。
贾代儒直摆手,“诶,不用麻烦了,过一阵就好,我自己能走。”
“这样吧,”贾璋转头向周瑞说:“周大哥,请你回禀琏二弟,就说我送儒老叔爷回去了。”
“也好,那儒老太爷,璋大爷,小人先回去禀报了。”周瑞拱拱手,转身出了大门。
贾璋扶着贾代儒慢慢而行,二人路上闲谈,贾代儒又问了问贾璋在贾府的状况,贾璋一一作答,然后贾璋问道:“叔爷,侄孙这几日才得清醒,世事不明,还望老人家开导。”
“不必客气,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贾代儒已经缓过气来,缓步而行。
“如今是何朝何代,当今皇族又是哪一家,府中下人多不甚了了,老爷他们又很忙,不忍打扰,还望叔爷指点。”
“哦,当今天下乃我大华之朝,皇朝太祖本姓袁,尊讳上承下志。”
“啊?”贾璋心里一惊,“太爷可知太祖是何人之子?”
“呵呵,烈祖乃是前朝大明的蓟辽督师袁公,尊讳上崇下焕。”
贾璋听的目瞪口呆,这真是出乎自己预料,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红楼梦跟碧血剑还有关系。
“那太祖是什么时候起兵的呢?”贾璋迫不及待得问到。
“哦,那是前朝永历十三年,鞑子的顺治十六年春夏之交,我太祖在浙东聚义起事,会同忠顺王水师一路攻克南京,光复江南,时任鞑子的靖南王耿继茂也在福建举兵反正,归顺我大华,后进封为南安王,随后我太祖分兵西征北伐,经过十年苦战,才将鞑子逐出中原。”
这真是不说不知道,世界真奇妙,没想到那位华山派的关门弟子竟然开创了一国皇朝,贾璋继续问道:“那忠顺王是哪一家?”
“忠顺亲王原姓郑,名森,曾在前朝隆武帝麾下为将,后赐国姓,更名成功,其后他与我朝太祖结为兄弟,立国后评功最高,太祖爷特赐国姓,以亲兄弟待之,其王位世袭罔替。”
这件事更是意外中的意外,没想到,郑成功就是那位与贾家有仇的忠顺王之祖。
“那东平王,西定王,北静王又是何人?”
“东平王穆祥龙乃是太祖老师穆人清之孙,一直追随太祖左右,于国朝建立有大功于社稷,所以立国后敕封为东平郡王。北静王水鉴本是前朝总兵,其妻何惕守与我太祖有师徒之谊,建国之时,率领其麾下苗兵屡破鞑子大军,因其功敕封为北静王。西宁王金申根乃是朝鲜人士,当年因丙子胡乱而残破其家,其家族遂流落南明淞沪之地,太祖起事时,西宁王帅全族追随,屡建大功,立国后被敕封为西宁王,而后帅大军西征云贵,屡破鞑子的平西王吴三桂,擒平西王于缅甸国之境,太祖遂留西宁王于昆明,世代永镇西南。”
贾璋一脸蒙圈的叹了一口气,“那先祖荣宁二公又是何时追随太祖的呢?”
“噢,荣宁二公本是金陵本地望族,与当地大社金龙帮渊源颇深,与金龙帮帮主焦公礼交情莫逆,太祖曾有大恩于焦公礼,那焦公礼遂投身于太祖麾下,先父与伯父也倾心结交太祖,举家出资助太祖起事,也曾率军随太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建国后二人皆因功封爵,贾氏双公乃是国朝八公之首,之后荣宁二公之子,代善公与代化公也在朝带兵为将,还曾随太上皇出兵辽东,一举击破鞑子的关外小朝廷,追亡逐北,一直将鞑子的宫廷驱逐出海,才奏凯而还,未及回朝,又有罗刹国派兵窥探我辽东边北之境,太上皇遂挥师北进,与当地生女真部合兵将罗刹国之兵围困于雅克萨城数月有余,终将其全部驱逐回境,当地生女真部感念太上皇恩德,遂举部归顺。”
“这么说,生女真与鞑子国不是一家?”贾璋好奇得问。
“呵呵呵,生女真部虽与鞑子国人习俗相近,但鞑子立国之初曾数次征伐生女真部,掠夺牲畜,屠杀壮丁,烧杀抢掠之酷,不下中原,生女真部也是不胜侵扰,这才委身归顺,我太上皇出兵辽东,军威齐整,军纪严明,军士不准妄开杀戮,抢掠百姓,所以生女真部才会感念太上皇恩德,几部人马,尽皆归化。”
“那其他六公爵府都是什么来历呢?”
“镇国公牛清乃是原闯贼李自成手下军师牛金星之后,闯贼覆灭之后,牛金星与其长子投靠鞑子,但其次子牛清不愿投敌,遂带领一部人马藏身于伏牛山中,等到太祖起事,牛清也起兵响应,几复河南全境,后虽遭鞑子的大军反扑,撤出河南北部,但其牵制了鞑子数万大军数年,所以我太祖西征才能顺利得胜。理国公柳彪,齐国公陈翼,治国公马魁原是太祖家将,烈祖遇难之后,太祖被送至华山避难,其部众星散,后柳彪,陈翼,马魁等被官府缉拿,幸得太祖搭救,之后就一直追随太祖左右,屡有先登之功。修国公侯晓明原是忠顺王手下大将,曾率领水师登陆大沽口,威胁鞑子京师,并攻下登州,青州等地,功勋卓著。缮国公石守坤乃是太祖师侄石骏的从弟,也曾是原辽东炮营兵卒,一直感念烈祖之恩,待太祖起兵,即前来投军,并助太祖建立炮营,功劳尤大。”
“那太祖是何时离世,当今皇上又是太祖几世孙呢?”贾璋与贾代儒转过街角,继续前行。
“太祖建都于神京之时已年近五旬,立国号为华,改元共阐,又做了十余年天子才龙驭宾天。之后皇位就传给了当今太上皇,太上皇尊讳上世下楷,乃是太祖与孝显夏皇后的独子,太上皇英武非常,勇猛不下太祖,建国之前就屡立战功,建国之后,就是太上皇帅军出征,平辽东,北击喀尔喀,西逐卫拉特,都是太上皇领兵所为,太上皇于共阐十二年继位,改元宏康,在位四十年,今年六十有九,这才传位于当今皇上,也就是太上皇的第四子,原赣亲王,尊讳上克下臻,今年才改元嘉和。”
“第四子?太上皇为何没有传位于长子呢?”
“太上皇一生共得十一子,立住五子。长子名为克伦,乃偏妃钱氏所生,钱氏出身不显,故其虽长,但太上皇并未立其为太子,只加封为齐王。太上皇二子名为克定,本是太上皇原配孝坤崔皇后所生,太上皇与孝坤皇后情意极深,所以孝坤皇后之子出生后就被立为太子,昭告天下,可惜孝坤皇后无福寿短,在生下太子一年以后就因病去世,太上皇悲痛欲绝,曾亲自扶灵下葬。太子本极受太上皇宠爱,****亲自教导,又为其延请名师,期盼太子能够出类拔萃,可惜天不遂人愿,太子幼年极为聪慧,少儿时即可做诗填词,撰写文章,可是后来却逐渐乖僻嚣张,举止失措,太上皇数次加以训斥,都未见其改过,不得已太上皇在宏康二十七年废黜了太子,可是却导致太上皇诸子纷争,各皇子都有了夺嫡之心,特别是齐王克伦,本乃太上皇长子,希望最大,故其最为活跃,令太上皇十分恼怒,大加申斥,但齐王仍未收敛,甚至想谋害废太子,最后被太上皇贬为庶人,赐其自尽,抄墨其府,革其封号。为了平稳朝局,太上皇又将太子复位,但太子仍不思己过,飞扬跋扈,最终于宏康三十一年再度废黜了太子。除了长子与太子以外,当今皇上乃是太上皇第四子,本在诸皇子中行事最为低调,手段老练,不过说话办事也最不讲情面,素来不与他人交往。八皇子克均,乃是宫女所生,素为太上皇所不喜,不过其为人谦和恭谨,礼贤下士,朝野上下,素有贤名,民间有八贤王的美誉,近年来才受封晋王。十皇子克武,与当今皇上乃是一奶同胞,都是偏妃田氏所出,不过他们兄弟来往不多,皆因皇上自幼被贵妃孟氏收养,孟太后乃是孝坤皇后故去之后最受太上皇宠信的后妃,故皇上年幼之时曾颇得太上皇青睐,但皇上年少时脾气暴烈,动辄对下人动用刑罚,与太上皇性格不合,后经太上皇悉心教导之后研习佛经,性情才得改观,因与田太后较少接触,故与亲母并不亲近。十皇子最好武学,又擅兵法,被太上皇视为最肖己的儿子,很是得宠,虽未封王,但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统兵在外,驻守西宁,所以又俗称武王。其余三,五,六,七,九,十一皇子皆未成年,均在幼年夭折了。”
“叔爷,当今忠顺王府与四大郡王府又是如何传承的呢?”
“如今东平王府已是第四代东平王当家主事,其名为穆莳,年不过三十有余,为人散淡,不好虚名,不太喜好抛头露面,性情敦厚,喜好文名,只与饱学文化之士来往,最喜修书,曾召集文学之士修订华夏稽略,为明永乐之后诗书集成,第二代东平王穆顺与代善公乃是过命之交,故东平王府与我贾氏国公府私交颇深。南安王府也是第四代了,现在的南安王耿飚为人慷慨大度,年纪在四十上下,授奉皇命,在南海督造兵船。西宁王府虽然远在西南,现在应该还是第三代西宁王金钺在坐镇,应该有六十来岁了吧,不过一直在京中留有一座府邸,都中府里还有一位世子,名唤金锐,为人粗旷,直言无讳,与八皇子相交莫逆。北静王府现在袭爵的是第四代北静王水溶,年纪不过二十上下,生的一表人才,更喜好结交各地名士,家中各色人等往来不断,在各地名望极高,他与八皇子素来投缘,来往密切。忠顺王府么,现在是第三代忠顺王袁公克爽,年纪不大,与十皇子相仿,其母乃是喀尔喀大汗之女,与老王爷和亲的公主宝日龙梅,忠顺王为人耿直,性情率真,好打抱不平,兼武功了得,兵法出众,当初曾与太子相厚,不过由于其性格暴烈直爽,只有他在太子被废之时出来替太子讲话,曾屡次受到老王爷责罚,也只有他与当今皇上从小亲近。。”
正说着,迎面正好碰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