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玄乎乎的，李染果断点了“no”。
然后他点掉的“no”变成了“yes”。
页面自动加载，跳到了一家医院的官网。
“江城市第九十九医院。”
他只听说过江城有九医院和十九医院，这个九十九医院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官网上有医院的照片，造型相当前卫，是一个半圆体，有点像电影里的军事基地。
江城市与之最类似的建筑是一家商场，不过那家商场的半圆上凹凸有致，不似图片上这么光滑。
这个链接看上去像那种流氓广告，林栋为什么要把这个发给女儿？
李染继续往下浏览，与其他医院的官网不同，这家医院的官网除了大大的名字和背景图片外，下面只有四个大标题，分别是：体检中心、专家名单、就诊指南。
然后在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子，写着电云科技有限公司。
他马上想起了父亲口袋里的名片。
林芊她爸跟电云科技有关系，我爸也跟这个公司有关系？
这家公司专门挑别人爸下手的么？
尝试着点击了体检中心，界面弹出方框，要求登录。
没有注册选项，聊天信息里林栋也未提及账号密码，李染把手机还给林芊，问道：“他有提及过这家医院么？”
林芊回忆了片刻，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你和我加个好友，把这条链接发给我。”
这可能是正三角组织的网上联络平台，李染对协会还是心存疑虑，长了个心眼，出来时还随身带了以前用过的手机，于是让林芊分别给两部手机都发了链接，之后删掉和他自己这部手机的联系方式和聊天记录。
看她低头操作，李染犹豫了下，嘱托道：
“等下督查所的人会过来，你最好向他们申请保护。”
“我还会有危险，是么？”
林芊冷静地问道。
“我不能确定，但是可能性不小，”妹妹很喜欢她，李染也没打算隐瞒，“据我推测，有人盯上你了。”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顿了一会才说道：“......谢谢你，我会和督查所的人说的。”
李染很在意她没说出口的话，正想追问，有人走入了他们的病房。
“老钱说你不安分，原来他也有说话靠谱的时候。”
中山装、狮头拐杖，来人正是当初和钱玉溪一起把他从医院带走的老人。
对方只是站在那里，压迫感就扑面而来。
钱玉溪没带徽章，老人却是带了，而且带了不只一个，左胸口全是各式各样的徽章，协会的银勋放在最靠下的位置，李染辨认出其他大部分都是军队的功勋奖。
一等功都有，老人无疑有段传奇的人生。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可不是我不安分。”
李染回怼道。
听老人的口吻，他不像来为难他的，再加上老人和钱玉溪关系不错，钱玉溪说要保他，老人没理由威胁他的生命安全。
既然没性命之忧，好不容易遇上稍微强点的修者，李染当然不可能放过。
“昨天才犯了事，今天又弄死了两个修者，摸摸良心，你觉得自己安分么？”
老人挺好说话，调侃道。
李染真就一脸陈恳地摸着前胸，说道：
“我是个守法公民，排队从不插队，过马路绝不闯红灯，你说的那些我一件都没做过，你别凭空污人清白。”
老人一时无语，哑然失笑。
“行，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我就当刚才我说的那些全都没有发生过。”
“你想知道什么？”
“把你看到的复述一遍，我来判断就行了。”
“出去聊。”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李染不想让妹妹知道太多。
很多时候，知道太多就是最大的罪。
走出病房，督查所的人在负责维持医院的秩序，两人一路向上，走到医院的天台。
两人靠在天台的护栏上，老人从中山装里拿出火机和香烟，点了一只，叼在嘴里。
李染见状，问道：“不给我一只？”
“成年了么，还抽烟，对身体不好的。”
虽然这样说，老人还是抖出一根，递给他。
“成年了，刚十八，”李染没接，“对不起，我不抽。”
不抽你问个啥？！
老人拿烟的手抖了抖，似乎在忍耐着不给他一巴掌。
“都抽到手抖了，老爷子你才是要少抽点，不年轻了，要注意健康。”
李染不知悔改，趁势追击。
老人云淡风轻地把烟碾成碎末，笑得和蔼，“年纪大了，精力也不足，所以来说正事吧，我好早点回去休息。”
“就把我看到的复述一遍就行了，对吧？”
“没错。”
“我妹妹到医院看望林芊，就是躺在病床上那个女人，我来这里接他，在门口听到她爸在和她吵架，然后我进去劝架，”说到这，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对了，老爷子尊姓大名呀？”
老人刚想专心聆听，就被这个突兀的问题打断了。
他想不通前面的叙述和后面的问题到底有什么联系，只能当成是李染故意的。
“不尊也不贵，你叫我姜一吧，生姜的姜，一心一意的一。”
他没好气地答道，紧接着又接了一句：
“别说废话，快点讲。”
“我叫.......”
“我知道你叫李染，还没过实习期的铜勋，你再说废话别怪我揍你。”
眼看姜一的忍耐到了极限，对自己的印象一定不浅，李染见好就收，完完整整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说你看到他脚踝上有正三角的符号？”
姜一目光凝重，向他确认道。
“是的，之前督查所的洪烨告诉我，最近有一伙身上有正三角纹身的人在猎杀先天修者，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老人又点燃一支烟，望天深吸了一口，低头问道：“还有什么别的发现么？”
“有，我还找到了一个链接，”李染把竹天鸣给他的那部手机拿出来，点开链接，“就是这个。”
姜一微眯的双眸忽然睁大，视线如电。
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姜一把链接删掉，才将手机丢给他。
“今天的事，别说出去。”
“那这个链接？”
李染原以为这是什么重要线索，但姜一好像早就知道有这个链接。
“为了你自己的小命着想，不要问，也不要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好好回去睡一觉。”
老人抬起狮纹拐杖，敲了敲他的肩膀。
一股灵气顺着拐杖涌入他的气海，为他增加了一滴纽扣大的灵气水滴。
“这是协会给你的补偿。”
点了支烟，姜一塞到他嘴里，堵住他要说的话。
他摆摆手，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