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大门外
一男一女站在门外,那男子向看门的家丁说了什么,便有一家丁转身跑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两人便被请进了门,随后,他们身后抬着礼品盒的人也跟着进了去。
两人进大堂刚站了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一阵成熟苍老的声音:“两位是?”
两人转身,只见门外走进一个体态浑圆、头发黑白相间的老者,见他如此问,那男子忙走过去行礼:“上次踏进这里时,我和书夏妹妹还是个孩子,楚伯父可能不记得我们了”
听到这里,那老人突然恍然大悟:“哦……你,你们是沈珏山的儿女,沈书言、沈书夏吧!”
“是的,伯父”那橙衫女子走过来答道。
楚老爷子闻言用右手抚着下巴的白须似在追思,“当年我与你们的父亲一同夙关御敌,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可后来,战争结束,我前往边关驻守,而他却因拒绝受封,执意辞官归隐,惹得龙颜大怒……”
“这个家父曾与我说起过,他说,当初沈家出生平民,身后无无权无势。战乱结束后,若有奸人不轨,难免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家父虽一介武夫,但过惯了战场的颠沛流离,心里难免也向往那安稳平静,所以才拒不受封,在纺城开了一家镖局,做起了自由自在的生意。如此想来,当初若非伯父您为家父求情,并以驻守边关八年为诺,家父可能难以得偿所愿。家父生前时常说起你们之前一起上阵杀敌的事,还说您是他平生最敬畏的人,值此走镖,特备薄礼前来拜访,感谢当年相救之恩”
“你是说,沈兄弟他走了?唉!没想到,十年前的一面,竟成了最后一别,我这把老骨头都还硬朗,他年纪轻轻的倒先走了。他这一生都在跟我比,在战场上比谁杀的多,在军营里比谁吃得快,在官场也比谁先衣锦还乡,我这一生啊,也就在先生下怜儿上赢了他一筹……”
听到这里,那叫书夏的橙衣姑娘忽然问道,“伯父,我怜姐姐呢?我记得小时候她最喜欢和我玩了!”
“呵呵,她呀,前些日子调皮出去玩儿,今日才回来。我和你伯母都还没说什么,她倒好,一进门就跑进了自己的屋子,谁去都不开门。你伯母这会儿正哄着她呢。你们姐妹俩从小交情好,你去跟她说说,指不定她就肯出来了”
“好!那哥哥,我就先走了!”
经沈书言点头同意后,她向老爷子行了礼便跑了出去。
老爷子见她出去了,便把沈书言带到了自己的书房,说是有些沈珏山的东西要给他,顺便问问他们之前的生活。
沈书言看着这老人觉得格外亲切,加之他是父亲的故交,便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沈书言拿到楚老爷子给他的记事本后,翻开陈旧的书页,才发现是他父亲行军手记。其中具体的记录了他的战场经验,以及一些行军打仗的禁忌。
比如如何对待下属,如何鼓舞士气,在何处安营扎寨最好,如何因地制宜,反客为主,还有一些自我检讨……这一整本书简直就是一本粗简的孙子兵法加鬼谷子翻版。
书言简单地浏览后,忽然发现了父亲这一生最大的心病,那便是,为了家人的平安而放弃了自己一生的追求。
正如他父亲自己所说,他是一个没有天份的人,做任何事似乎都要比别人多花几倍的力气。可是,在勤奋这一块,他从来没输过。
“当初他拒受封赏时,朝廷的众多官员皆争相劝阻,只有我暗地地向先王递交了承诺驻守边关八年的折子。因为我知道,阴谋诡计这方面,是你爹爹花再多时间也是学不来的。如果真的能学到,沈珏山就不是沈珏山了。我只是很惋惜呀,你父亲是一个顶优秀的军事家,失去了他,真是未央的一大损失”楚老爷子带着遗憾的口吻陈述道。
“这些年,家父虽然辞官在野,但对自身武艺却是勤练有加,一刻也不曾放松。或许,在他心里,可能时时想着有一天能再次与您操戈上场的吧”
“这倒是他的风格。对了,我见你体格健硕,目光如炬,步履稳实,武功定然不弱,可有参军入伍的想法?若你愿意,我那徒儿的影卫尚可招人,不过我那徒儿有些挑剔,你若要进去,还得展示出真功夫才行,呵呵”
对方闻言不好意思地笑道,“说来惭愧,晚辈空有这七尺之躯,却毫无鸿鹄之志,只想安心的做好父亲留下的家业,让伯父见笑了!”
“人各有志,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要有人做才行。我就是觉得有些屈才了,哈哈,不过现在不比乱世,你们年轻人喜欢便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