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说这句话欲转身走时,颜乐突然伸手想拦住她,却被她一把反击,握住手掌顺势推倒在地。
由于伤寒入骨,刚着地她便晕了过去,那女人见宋御忙去扶她,心里十分感到十分不屑。
正准备吩咐人将他们处理了,却在无意间看见颜乐左手上的那一块红色胎记时,忽然说不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颜乐见她正坐在自己床前,用一只手摩挲着自己左手上的红色胎记。
见她面色神伤,颜乐不禁悲从心来,“圣医娘娘,我是不是已经没救了?”
“你的确是病了,但只是普通的风寒,不过,在呼吸过那能使人体原有的疾病扩散到极致的山雾后,你这病便不简单了。不过没事,我已为你施过针,日后服上几贴药便能痊愈了”
颜乐见刚才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此刻对自己竟这么温柔,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不一会儿,送药的人来了,颜乐从她手中接过药后利落地一饮而尽,“谢谢您,圣医娘娘”
“苦吗?孩子……”
“良药苦口”
见她这么懂事,这女人心里一时百感交集,“以后别这么叫我了,我叫梁溪,你以后就叫我,叫我梁姨吧!”
颜乐没注意到她不自然的表情,向四周望了望,见宋御不在,心里有些着急。
梁溪见状即刻会意,“你是在找那个和你一起的公子吧?”
颜乐认同地点点头,想知道他的消息。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梁姨,您可以先告诉我他在哪儿吗?”
“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为他准备了一件客房,虽许久不曾住人,但该有的,里面都不缺”
颜乐得知他安好,从容地回答,“娘亲走后,我便进了军政院中的政院。此次来柳城是为了搜集民情制定新律,我算是他的属下”
“能带着你闯进来,看得出,他绝非平庸之辈”梁溪见她听完话后面露笑容,忍不住问,“你喜欢他,是吗?”
这一路走来,她只顾着察访民情、欣赏春光,对这个问题倒没细想。只觉得宋御这个人还不错,就是做事太过认真严谨,为人有些死板,但于国于民,他绝对是最尽心尽责的。
虽然他才貌双绝,但她确定自己对他只是三分花痴,七分敬畏,便诚实地答道:“没有”
不知道是因为药力发作,还是心理因素,她的脸一瞬间红的厉害。
这点梁溪看在眼里,以为是她不好意思说实话。
“方才我与他谈过话,知道了你的一些事,看得出来,这孩子年纪不大,但内心成熟内敛,言行有度,确实不错……你埋怨你的亲生父母吗?他们,抛弃了你”话说到一半儿,她忽然问起。
“您怎么知道我不是我娘亲生的?”颜乐刚说出口,想到宋御贵为掌军,有什么是他查不出来的,随即淡然道,“没有爱过便不会有恨。这辈子,他们能给予我生命,让我遇见那么好的娘亲,我便已经知足了。还埋怨什么呢?”
听她说话,梁溪的脸上充满了愧疚,随即失神地喃喃道,“你这么懂事,做你的娘亲应该很幸福吧!”
颜乐没听清,只是见她面色不太好,便没有过问。
夜深时分,宋御躲过重重守卫,暗随六个蒙着面巾、端着各种药材的女弟子到了一个山洞中。
山洞被蜡烛照的通明,能清楚的看见里面有许多熬药的火炉,还有一些蒙着面巾的姑娘正在查看那木板上的两具尸体。
送药的女弟子把药放下后,其中一个忽然对一旁正在用银针扎尸体胸口的人问道:“杨师姐,可有发现?”
对方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跟师父说的症状一样,这次的疫病相比二十年前的那次,无论是致死率还是传染率都要大得多。现在,你们先按照师父的方子熬药,随后再给那几个患者送去,我想再看看除了用师傅的血做药引,还有没有别的突破点”
“想不到这些年师父用了那么多的药材养出的血竟这么厉害!对了,师姐,师父今日竟然收留了两个擅闯者,这事你知道吗?”
“师父这么做定有她的道理”她一面检查尸体的舌苔一面回道
“可是,除了被咱们弄上山的这些疫病患者,这可是师父第一次接待外客,师姐,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我还是对这尸体更感兴趣些!”
那小师妹见她无心理会自己,自觉没趣,便去帮其他人配药。
宋御将洞中之景尽收眼底,对一切有了大概了解后便秘密地回了房。
待梁溪走后,颜乐才缓了一口气,弄不懂为什么她不但没有伤害自己,而且还为自己送药,关心自己的过往。
随后她似乎得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定是因为我长的特别像一个她曾经很爱的人,所以,她对我才会如此。毕竟,人都是念旧的,特别是像她这种曾经受到过伤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