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颜乐出门前悄悄在床头放下50文钱,向大娘道谢后便出了门。
她虽不识路,好在这个时辰去军政院的人还是蛮多的,沿街走了约半刻钟,见他们纷纷在一座气势宏伟的大宅子下停了下来,继而向宅子的三扇红漆大门中题有“政院”牌匾的那扇门走去,她便随他们去了。
到她拿出民证时,那侍卫看了看单子上她的名字,再看看手中告示上的名字,无比惊讶异地放她进去了。
众人齐聚政院,会议由何掌政等几位资深的老政主轮流发言展开,会议结束后,众人便被分配到相应的房间。
颜乐被丫鬟带到房间后,只见木色的帷幔在房梁下低垂,古色古香的桌椅柜台,书架上还摆放着几本书,还有那锦被华盖……屋内布置地分外豪华,与她的小竹屋简直是天壤之别。
床上还放着两套相同浅蓝色衣服,上面还放着一块刻着她名字的红木腰牌。
看到这不凡的待遇,她才明白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来了。
而自己来这里,一是为了找何掌政,二是能用余生实实在在的为百姓做些事。
颜乐刚换好衣服,挂好腰牌,把头发梳作与男子一般的发髻,(在这重男轻女的时代,她求学还是不想太招摇)一切整理好后,便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书翻阅起来。
咚咚--
“请进!”听见有人敲门,她立马回道。
随后进来一个身着绿裙的姑娘,对她盈盈行礼,“奴婢参见赵政主,从今日开始,奴婢便是您的贴身丫鬟了,请政主赐名!”
“你先起来吧,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赵政主,回政主,军政院中的所有学子,无论阶品,皆以政主相称”
“哦,你让我赐名,难道你自己没有名字吗?”
“回政主,奴婢原来的名字叫念中,但宫中的总管说服侍新主子时须得由主子赐名”
“念中,心念中华,好名字!不用改了,以后就用你自己的名字吧”
“多谢政主!”
“还有,以后私下见我不必叫我政主,我看你年纪不大”
“回政主,奴婢今年十七”
“我今年二十,你叫我姐姐吧,这样亲切些。跟我说话时也别总是一口一个奴婢的,称“我”就行。也别再向我行礼了,人格上咱们都是平等的”
“政主,奴婢-”
“你看吧,我方才才说,这会儿你又犯了,你若是不愿意,我只能禀明掌政另择他人了”
颜乐想着这姑娘的尊卑理念根深蒂固,若不说狠话,恐怕她是难以答应。
“政,哦不,姐姐,我,我知道了,还请您不要换了我!”
“跟你开玩笑呢,对了,初来乍到,劳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是”
欣赏过春日花园中百花齐放的盛宴后,二人来到一扇弧形石拱门前。
颜乐见那石头上刻着“宏通门”三个大字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念中见她有些疑惑,遂解释:“军政院下有三个分部,咱们政院地处三部之中,过了这门,便是影卫的集训之地”
“那,我可以过去吗?”
念中闻此忽然激动起来:“自军政一体后,各院学者皆可相互交流,借鉴。政,姐姐当然可以!”
颜乐笑道“你激动些什么?”
“实不相瞒,早听说影卫的威名,可奴婢身份低微,从未得见。若今日能借姐姐的福气见上一面,真是三生有幸啊!”
“影卫……”颜乐想到娘亲去世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便强抑住心中的怒气挤出两个字:“确实!”
“颜乐可曾见过?”念中疑问问。
“算是吧,没瞧清楚……走吧”
看着她向前走去,念中随即兴奋的跟了上去。
穿过假山池沼,走过一条长长的房廊和一大片空地,便见得前面有一圈刻有花草浮雕的石栏。
到达石栏处,两人向远处眺望,只见前面是一个极大的广场,起码有十几个足球场那么大,那里的练武设施应有尽有。
但颜乐发现,那些人并非像自己在电视上看的那样,许多人站成一大排一起练,而是分开各练各的,其中,还有人在人群中时不时的指导。
“哇!那个耍枪的也太厉害了!”念中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念中,影卫与寻常的士兵有什么不同吗?”
“平常的士兵一般是新手,只学基本御敌的武功及一些阵法。而影卫中之人皆是千挑万选而来,其本身的底子就不差,所以他们便只需将自身优势发挥到极致。而且他们不仅仅是勤练武功,也会学习一些军事理论,所以影卫中之人可谓是文武双全了!”
“原来如此!”
正看着,一个影卫的人突然带着两列看起来皆身强体壮的男子走了进来。
不一会儿,又跟上来一个穿着华贵的执剑女子,只见她跟在队伍中的一个白面男子身旁不停央求,“林哥哥,林哥哥,你停下听我说好不好……”
见男子无动于衷,她突然抽出佩剑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怒喊道:“林清!”
见他仍肃面无半分惧意,就在剑身在他的脖子上刺出一条红线时,她慌忙的把剑移开,却在下一刻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逼迫道:“你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那前面带路的男子见状慌忙折回来小心翼翼地劝道:“楚小姐,你冷静一下!”
随后又对林清说道:“你先出来吧,待会儿再来与其他人会合”言毕便带着其他人走了。
见其他人离去,林清面无表情的站着,不带一丝情感地问,“楚姑娘,有什么话请尽快说吧!”
那姑娘慢慢的放下剑,一脸错愕“你叫我什么?”
“您若是无话可说,恕在下不便奉陪!”
“你这两年都去哪儿了,为什么都不和我联系?若不是看见了那告示,我都不知道还能再见到你”说着她不由得红了眼眶。
“在下的去向如何,不敢劳姑娘挂心,前尘过往,对在下而言,不过浮云流水,也奉劝姑娘早日释怀!”
“听不懂,林哥哥,你知道吗?这是你说过的最不好笑的一个笑话”
“楚姑娘,时辰不早了,虽说您的父亲是掌军的老师,但您也不能因此前来防碍公务吧!”
“我来这儿,并不是仗着自己是爹爹的女儿,我只是以为某人见了我会与我一般欣喜……你怎么变成这样!”她伤心地说完,便把长剑猛的放回剑鞘,掩泪跑走了。
那叫林清的男子连头都没回便忙着去追其他人。
刚开始,颜乐就觉得熟悉,直到他从石门走进练场时,她才想起来,这个就是那日与秦枫在擂台上比武,后来又输给他的那个白面男子,也就是那日在巷中救了自己的人。
原来他叫林清呀,不过从刚才的事来看,这人不光武功招式凌厉,连心肠都挺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