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在大门等着。
“苗穆,请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抛下这句话,她同另一个不认识的女同学进了大门。
这算,分手吗?
她被苍白的人流淹没,流入下午的广场。
攥着衣袖,罗小忻擦起眼泪。
“为什么哭了?”林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罗小忻也想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哭?
既然决定了要来到南方,就一定要准备好再次受伤。
“我没事,走吧,去教室。”
……
而在另一边,苗穆也到了教室。他嗅着熟悉的氛围,在座位上坐下,抚摸着教材封面上的皱褶。
这种感觉,许久未感受过了。
“苗穆?”
还未看见人,苗穆就感觉自己被搂进一团肉里,好容易转头看,那是他的死党。
『罗鑫』。
也许他的名字和某个女孩很相像,但苗穆知道,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不过此刻的他,感觉很安心,就像先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从遇见『蝉』,到『现在』的2043.8分都不存在一样。
就好像,他只是回到了正常的作息,而且开始变成『好学生』了。
然而历史是不能被否定的,苗穆非常清楚,随着那些令人肾上腺素狂飙,『战逃反应』充满全身的『事件』逐一发生,这些关系与人、他出生到现在积累的『成果』,都要随着那2043.8分中发生的事件而『腐烂』。
“上午怎么没来啊?”
“哦,我在打号呢。”
罗鑫知道苗穆说的是什么,暑假时苗穆经常通宵打游戏,就是帮别人打的代练。
“怪不得,欸,你听说了吗。三班转来一个究极可爱的「萝莉」,好像是从广府市转过来的。唉,他们有眼福了。”
“想这么多,还不如好好学习。”苗穆收拾起桌面,把下一节课的课本拿了出来。
“咦?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罗鑫疑惑道,又忽然想起来什么。“说起来‘以前’,昨天是真的吓人,刚坐上座位,突然一天就过去了,我妈还把手烫了,不过没什么事。”
“……如果我说,「失忆」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能「预见」未来了,你信吗?”苗穆嘴角带笑。
罗鑫忽然开始静静注视苗穆,似乎是在等苗穆先破功,然而他终是要失望的。
然而苗穆没想到的是,他却仍旧板着脸。
“我信。”
见老师走了进来,和班长吩咐起午读的内容,罗鑫又连忙压低了身子。
“因为我昨天,听见「枪声」了。”
讲台上,班长扬了扬手中的课本:“请拿出语文必修二,翻到第二十九页。必修二、二十九页,必修二、二十九页。”
枪声?
“早上搜新闻,也没找到,肯定是被压下去了。”
“你怎么确定那是枪声。”
“听着像。”
“没准是爆胎呢。”
“什么爆胎,整整「6」声响!”
“大货车几个轮子?数数。”
“22……不对24……哎,你别不信啊,真的,可惜没用手机录下来。我跟你「打赌」,「十块钱」,就赌过上半天,肯定会有关于昨天「枪声」的新闻。”
“要赌就赌大点,「一千块」。”
——从『必环(FatalLoop)』中回来的苗穆,笑着拍了拍罗鑫的胖肩膀。
听到这个数目,罗鑫怂了,他甚至也开始怀疑自己昨晚的记忆,因为新闻里说的那什么什么『效应』。
“太多了吧……”
“你不敢吗?”
在朗朗读书声中,看着苗穆轻佻的目光,想了想刚拿的压岁钱,罗鑫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记忆,他咬了咬牙:
“赌!”
“罗鑫!”怒声突然从门口处传来。
“操,班主任!”
罗鑫连忙抬起课本跟着读,可班主任的身影却已经压到了跟前。
“站起来读。”
瞥了眼班主任的神色,罗鑫只能站起身,然而读着读着,他却发现身边的身影也一同站了起来。
讲台上的老师很快注意到了一同站起身来的苗穆,把目光投来的同时就问出口来。
“有什么事吗,苗穆?”
“老师,刚刚是我在和罗鑫说话,我觉得我也应该跟他一起受罚。”
沉默了一会儿,老师只能挥挥手:“午读时间是用来朗读的,不是用来讲话的。你俩都坐下吧,以后别这样了。”
“谢谢老师。”苗穆说着,拉着罗鑫坐回了位置。
感受着罗鑫感激的目光,苗穆开口读起书来: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
……
“真的要说吗?”
话到了嘴边,东野铃却开始支支吾吾了。虽然在昨晚他知晓的事实是:苗穆用某种『方法』将陷入追杀境地中的自己救了出来。
而在他的眼里,苗穆明显已经从一个『路人』,变成了『参与者』。
就从先前的对话来看,虽然不知道苗穆是如何获取这个信息的,但是确确实实,跟踪在他们身后的就是代号『飞刀手(FlyingDagger)』的魔能者。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这个男孩还有大好人生可活,即使这些信息能给他带来更好的机遇,但是风险也是并随的。
“说嘛,不放心的话……”苗穆看了一眼电视机。
“——这是特约专家张先生,张先生您好,对于昨天发生的全球性奇异事件,在科学上该作如何解释。”
「这是特约专家张先生,张先生您好,对于昨天发生的全球性奇异事件,在科学上该作如何解释?」
与主持人几乎完全『同步』,甚至有些提前,苗穆的声音与电视声重叠起来。而下面是那专家的讲话,而苗穆也继续说着,东野铃惊讶地看着。
“你能……「预测未来」?!”
“是的。”
这就难办了,东野铃感觉自己有点骑虎难下,咋就管不住这嘴呢。
“铃哥,喝汤啊。”
“好吧好吧,我说行了吧。”
“说吧。”
东野铃左顾右盼,又往窗外望去:“你知道「魔能」是什么吗?”
“你怎么不从宇宙大爆炸开始说呢——说重点。”
“那就从,从碰见那个「她」开始讲起吧。”
在正午冬日的温暖中,东野铃娓娓道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