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居中,下人们端上了可口的佳肴点心,每一道菜都十分别致。鱼虾肉食之中混以花瓣鲜果,颜色既美,且别有天然清香。我每样菜肴都试了几筷,无不鲜美爽口,赞道:“有这般的山川,方有这般的人物。有了这般的人物,方有这般的聪明才智,做出这般清雅的菜肴来。”阿朱道:“你猜是我做的呢,还是阿碧做的?”我道:“这樱桃火腿,梅花糟鸭,娇红芳香,想是阿朱姑娘做的。这荷叶冬笋汤,翡翠鱼圆,碧绿清新,当然是出自阿碧姑娘的手艺了。”
阿朱拍手笑道:“你猜谜儿的本事倒不错,阿碧,你说该奖他些什么才好?”阿碧微笑道:“段公子有什么盼咐,我们自当尽力,什么奖不奖的,我们做丫头的佩么?”阿朱道:“你一张嘴就是会讨好人家,怪不得人人都说你好,说我坏。”我大笑道:“温柔斯文,活泼伶俐,两样都是一样的好。阿碧妹妹,昨天在船上我听你的歌声,实在感觉心旷神怡。想请你用真的乐器来演奏一曲,我远从大理而来江南也就不虚此行了。”阿碧盈盈站起,说道:“只要公子不怕难听,自当献丑,以娱嘉宾。”说着走到屏风后面,捧了一具瑶琴出来。阿碧端坐锦凳,将瑶琴放在身前几上,向我招招手,笑道:“段公子,你请过来看看,可识得我这是什么琴。”
我走到她身前,只见这琴比之寻常七弦琴短了尺许,却有九条弦线,每弦颜色各不相同,我沉吟道:“这九弦琴,我生平倒是第一次得见。”阿朱走过去伸指在一条弦线上一拨,镗的一响,声音甚是洪亮,原来这条弦是金属所制。
我走过去,还没回过神脚下却是一空,我知道下边是有机关,虽然我可以凭借轻功轻松躲开,但我并也没有这样做,一瞬间我和阿朱阿碧一同掉了下去,原来早有一艘船在下方等着接应,阿朱阿碧拿起船桨,带着我轻快的划了出去,只留下还在上边惊疑不定的过彦之,崔百泉,鸠摩智三人,原来阿朱她们知道这大和尚鸠摩智和过彦之他们不是贪图慕容氏秘籍绝学的“贼秃”,就是来找他慕容家报仇的敌人,所以一早就想好了脱身之法。
她们见我对慕容家并无恶意,又和她们相谈甚欢,她们对这个谈吐幽默风趣,又经常称赞她美丽的年轻公子也很有好感,不愿留我独自来面对他们三个上门找茬的人,所以才带我一起走,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我的武功早已不惧宗师之下任何人。
江南的人对大理皇子一人败退四大恶人的消息还不是很灵通,也许包不同,风波恶这些闯江湖的已经对大理段公子早有耳闻,但阿朱阿碧两个姑娘没见过我显露武功,两人又极少外出,消息更是闭塞,是以未曾听过我的名号,只以为我武功平凡。
我的武功如何,过彦之和鸠摩智三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见我和阿碧她们走了,在上边一边跺脚一边怒呼不已。鸠摩智一看旁边有船,就运起轻功飞身来到旁边的船上,企图追我们而来,只是他不会划船,是以越是用力划桨,但始终不得要领,船支只是乱晃,裹足不前。
他愤怒用浆拍着水面,除了溅了一身水渍却别无他法,后来他看了飞溅的水花,才想到可以运用掌劲用内力击打水面借着相互作用力往前走,后来借着精深的内力才离开这里。
我和阿朱阿碧的船就好像一只离弦之箭一样,轻舟渐驶渐远。如今她们知道我的姓名是段浪,但她们并不认识那个声名鹊起的大理皇子,如今我虽然名声在外但还没广到江湖人尽皆知的地步。
两人一路划船也不见如何辨别道路,四周尽是荷花包绕,走过一片,刚走的地方就都恢复原样,就好像有迷惑人的阵法一样,但两人竟能凭借点点细微变化就能轻松断定方向,就好像掌中的掌纹一样,全都了然于心。
驶过这片荷花从,在往前走了大概二九水路,忽然来到一片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这里好似湖中的一个岛屿,其上遍是颜色绚丽的茶花,这些茶花都产自于大理,我即使对茶花不怎么感兴趣,听段誉说的多了也有了一些了解,看这个地方大概就是曼陀山庄了,这王夫人也就是李青萝,她对段正淳倒是念念不忘,所以种植茶花睹物思人,只是这种植的手法比较粗糙,很多茶花都不是真品,掺了杂色,还有些天生喜阴的花,偏偏种在了太阳能曝晒的地方,而喜阳的茶花却种了不起眼的角落,所以开的是又小又丑,看来这王夫人也不是真正的懂花爱花之人,不过是寄托相思罢了,根本没有仔细研究过茶花的习性,更何况还动不动就拿“负心人”的血浇灌茶花,这里表面上看着姹紫嫣红花团锦簇,其下那可是累累的白骨,想想也让人不寒而栗。
阿朱阿碧倒是轻车熟路,就向着岸上驶去,却听岸上有人突然带着些尖酸刻薄的说到:“阿朱阿碧你们这两个小浪蹄子,今天又跑到这曼陀山庄,却是作甚,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还不抓了你们做了那茶花下的化肥”原来是庄子上和阿朱阿碧相熟的小丫鬟,看似刻薄实则在打趣的奚落她们,这阿朱阿碧在慕容家地位非凡,以前也经常跟着慕容复一起来曼陀山庄厮混,所以与这里的丫头都相识的很,与王语嫣也是情同姐妹,慕容复和表妹王语嫣也是这时一起练武培养出感情的,只是后来王夫人洞察到了慕容氏家有造反的野心,觉得不能在和慕容家纠缠不清了,以免将来慕容氏造反被发现时收到牵连,就果断下令与慕容复断绝来往。
这也是这里的丫头刚见面就奚落阿朱阿碧的原因,只是奚落中更多的是调侃,她们还是很喜欢阿碧阿朱的,她们平常都只能在庄子里待着,主人王夫人又喜怒无常,导致她们也被培养有些泼辣,但整日里在山庄待着,这对于十多岁的小女孩来说是十分无聊的,阿朱阿碧过来后大大增加了她们的见闻,丰富了她们的生活,有时听她们讲一些江湖趣事,或是带些外面的小玩意儿,都让她们欣喜异常,宝贝的不得了,那些外面常见的东西,在这里却新鲜的很,所以两人很轻松就将这里的小丫头们的心给笼络住了,自然也经常口无遮拦,相互调戏。
“我道谁在这乱叫,原来是你这小贱人,今日里王夫人可在庄里?我们是来找小姐的”阿朱听了她的话也不以为意还反唇相讥道,“夫人出去了三五日了,算算日期今日也要回来了,小姐倒是整日在庄上只是每日里惦记你家公子,茶不思饭不想的消瘦了不少,怪不得夫人不让与你们来往,这慕容公子,把我家小姐可害得不清……”说到着又撇了一眼我假装气恼道:“好哇,你们两个小骚蹄子,带着个这么俊俏的公子哥,来这曼陀山庄幽会,你们不知道这庄上是不许外人进入的吗?要是被平婆婆发现,还不抹了他那白白净净的脑袋,好叫他做哪朵花下的肥料了”我听了不由气这小丫鬟看不起人,平婆婆要是见了我还不把她自己吓死,想起月前我救木婉清时,让她们滚着离开的样子,也有些玩味,巴不得好叫那平婆婆倒见我一见,看是她拿我做花肥,还是我把她点了天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