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此去是有公职在身,夏国怎样也不敢怠慢我九华的使节官员。是以日子虽比不上在京师府中惬意,倒也还算得上舒心,” 唐月琅规规矩矩的答完前半句,后半句马上露出一惯的本性,“只是刚回京师还没入城就遇见这样晦气的事,我真是……暴跳如雷啊!”
皇后心疼地看着她。
皇帝笑道:“你呀,平常总抱怨朕和皇后将你当成小孩子,不给你正事做。可朕看你分明就是小孩性子,这么大的人了还动辄与人闹得不可开交,出去游历一趟也未改张扬跋扈的样子。”
唐月琅闻言,偷觑了皇帝一眼,心中暗暗轻哼道,我若不做出这副缺心眼儿长不大的样子,怎么能在您眼皮子底下安然地活到今天。
她心下这么想着,面上却还是笑,真像个被惯坏的孩子一样犟嘴:“陛下这话可就偏心了,那沈鸿生的姐姐出门还带蒙汗药呢!我像她这样小姑娘的年纪时,可从未想过要带蒙汗药出门的。我看他们姐弟二人可比我要跋扈多了。”
皇帝听罢也生了些怒容:“难怪朕听说你是被人抬进都尉府大牢的,原来竟还有这个缘由。这沈家也太纵容子女了些!”
皇后也是一脸愤愤:“可不是嘛。人都说裕国公纵女成痴,可琅琅长这么大却从未对人使过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唐月琅频频点头,两个眼睛紧盯着桌上的吃食冒绿光。
皇后见状,转为莞尔一笑,道:“这几日在都尉府中没吃好吧?饿了就动筷,陛下不会怪罪的。”
皇帝也颔首恩准:“你多吃些,朕与皇后也就是陪陪你。”
“谢陛下与娘娘恩典。”
话音一落,手上已经没客气的举起了筷子。
皇帝与皇后相识一笑,同声道:“真是个孩子。”
“娘娘,您是不知道啊,我这两天在都尉府的牢里根本是滴水未进,更别说吃了,”她一边吃着,一边大吐苦水,“我一醒来发现自己在牢里,真是差点没吐血,后来问了狱卒才知是在都尉府大牢。那狱卒还说要我写信叫家人拿钱来赎,真是岂有此理!”
“那你怎么说?”皇后替她夹了菜放进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她眉飞色舞地继续讲道:“我自然是不肯的。想当年都尉大人亲手把我同司君玉抓进去的时候,也是要先庭审的。如今我竟莫名其妙被人弄进大牢,还要我叫家中拿钱来赎。这等风气真是坏极了,我是绝不愿助长歪风邪气的!”
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又让皇帝与皇后笑了出来。
皇帝神情不豫,徐徐出声道:“此事确实恶劣。”
他平日里并不怎么过问都尉府的事,如今听得唐月琅一说,心中怒气陡升。都尉府掌管着京师治安与日常行政,下面的人如此胡作非为,那都尉实在难辞其咎。
但到底是九五至尊,即使心中有怒,也不会在这时候就发出火来。
唐月琅点点头,又吃了一口,才应道:“陛下说的是。此事都尉大人起先并不知情,连典狱长都是今晨收假回来当值才发现的。咱们九华规矩一向严谨,只是底下办事的人有时欺上瞒下,实在是需要整顿的。好在今日是叫我撞上这晦气事,若换了一般百姓人家,拿不出钱来赎的话,说不得真被冤冤枉枉关上好一阵的。”
知道都尉大人是皇帝亲信心腹,唐月琅很聪明地选择了帮他开脱,只说下面的人欺上瞒下,如此便帮皇帝洗去了识人不明的帽子,自然让皇帝舒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