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九华以武立国,没谁是会任由人欺到自己头上还唾面自干的。况且我们这些世家长子长女自小孤身在京师长大,无父母亲族照拂,无兄弟姊妹依托,凡事若要求个公道,便只能靠自己来争。这些苦楚,想来陛下也是能体谅的。”
拿皇帝来压她,笑话!如今事出有因,皇帝应当也已知晓她被人弄进了大牢,所以她半点不担心延误了皇帝的召见,因为她去得越迟,敖继就会被皇帝骂得越惨。
“且大人以为,什么是强者呢?”唐月琅挑衅地一扬眉,慢条斯理地道,“以我不成材的愚见,所谓强者,首先必须要有实力,其次,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但最重要的是,我必须让所有人知道,在受人欺辱的时候,我有决心和勇气使用我的实力。”
韦锦澄那个添乱的,完全无视敖继一脸挫败的神色,竟鼓起掌来:“说得好说得好!看来郡主此去夏国一年间,长进不小哇!”
是胡搅蛮缠的水平长进不小,哈哈哈。
唐月琅谦虚的偏头拱手,满面含笑:“献丑了献丑了。”
两人一唱一和的,惹得敖继只想撞墙,最后没奈何只得自掏腰包,命人备了百丈锦绣,这才将唐月琅自都尉府大牢迎回裕国公府。
这一来二去地闹完就耗去了大半日,当唐月琅回到裕国公府的时候,此事已经在京师沸沸扬扬传开去了。
当然,这时她尚不知自己在京师引起了震动,但她确定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因为她人才到府门口,宣召入宫觐见的圣旨已等在那里。
如此便正好不必先去武德司,那些消息可以直接交到皇帝手中了。
接了圣旨进府后,她没有立时沐浴更衣,而是先将怀中的信封拿出来再确认一次,而后又将锦囊中已经碎成两瓣的白璧取了出来,心痛地看了好半晌,这才小心地将白璧收到自己枕下放好。
匆匆漱了口,再灌了两杯茶水以后,唐月琅随手抓了块芙蓉糕塞进口中,也不梳洗更衣了,直接出门上马。
就偏要这样狼狈地去面圣,免得叫那皇帝陛下疑心她是故意拖延回京时间。
临走时她对府中下人交代说:“回头去沈家传个话,叫沈鸿生把我那大红马给我送回来。若是我马背上的东西少了一件,或是我的马儿掉了半根马鬃,我都要闹得他沈家不得安宁的。”
说完便往内城策马而去。
皇帝显然是打算以家礼接见唐月琅,接风宴的筵席设在皇后宫中,在场只有皇帝与皇后二人。
唐月琅先以武官礼拜下,再向皇帝呈上那装了消息的信封,简单说明了其中的内容。
皇帝满意地笑着点点头,又问了几句十七公主的境况,这才对她说:“起来吧。”
唐月琅收了武官礼,又以郡主礼再拜。
她这见礼后一抬头,皇后眼泪都要出来了:“ 琅琅,快过来坐下,瞧这折腾的,都尉府也实在太不像话了!”
“琅琅形容不整前来面圣,还请陛下与娘娘赎罪。”唐月琅依言走过来,在皇后身旁的位置落座。
皇后侧身抬手抚着她的脸庞,道:“这一年在夏国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偏生刚回来又遇见这样不像话的事,委屈你了。”
皇后是眼看着唐月琅自小长大的,她的性格虽直鲁,平日行事也张狂,但好在有分寸,又不虚伪矫饰,敢做敢当,皇帝皇后在私心里对她也是有些小偏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