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青也好奇了:“锦澜哥哥,你卖了什么好东西给园主呀?快说快说。”
唐月琅也看了他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韦锦澜清了清嗓子,神色自若的说:“是一件吉光毛裘。”
吉光毛裘,入水不沉,遇火不焦。
“二公子神通广大,生意兴隆。”唐月琅随意敷衍的冲他一拱手,皮笑肉不笑的道贺。
不知她为何突然不豫,韦锦澜一时也未做声。
台上一声隐隐含怒的娇喝适时将棚内众人的目光再次引了去。
“本小姐常年深居闺中,难免孤陋寡闻。不知‘城南饮水巷书寓’是哪家府邸,请段姑娘不吝赐教。”
原来顾小姐一舞罢后,见台下执花者中竟然好大一部分已悄悄向段冷醉那边挪去,本就不快的心绪这下再也按捺不住了。
顾小姐想的是,她父亲乃当朝九卿之首,即使段冷醉家中官职再大,也不可能大过她家去,除非段家是公侯王爵。
可是大夏举朝公侯中并无段姓,又不似邻国九华那般封有异姓王,王族中除了姓“赫连”的便再无其他。
哪知段冷醉给她的答案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让她既惊且怒——
“小女子出身‘醉星楼’,多年前自赎牌子出来自立门户,只在饮水巷开小小书寓一座,叫顾小姐见笑了。”
段冷醉笑容得宜的深深一福,语气不疾不徐,态度不卑不亢。
虽然台下众人未必不知“书寓主人”是何出身,但顾小姐闹这一出并未按“斩裙会”的规制流程,无意间当众就要揭了段冷醉老底,这情形其实是难堪的。
唐月琅远远看着这一幕,眼中不禁涌起一分敬重。
什么“醉星楼”、“赎牌子”,一听就不像是正经出身!
顾小姐心下这么一想,接着就柳眉倒竖,咄咄逼人的追问:“不知那‘醉星楼’是作何营生,还请段姑娘言明一二。”
“烟花柳地的营生无非也就那样,顾小姐出身贵重,小女子只能言尽于此,”段冷醉浅笑着看向台下,“在场诸公中必定不少风雅之人,想来也无需多言。”
段冷醉并无丝毫慌乱与无措,礼数、应答皆从容大方,进退有度,这让在场的人全都喝起彩来。
连雅棚内的众人也忍不住在三皇子的带头下起身鼓掌,包括唐月琅。
韦锦澜细细打量着三皇子神情中的一切细节,目光含笑,心中的胜算又添一分。
台上那顾小姐气急败坏的环顾全场,高声怒斥:“真是放肆!‘斩裙会’何时沦落到青楼女子也能参加了!”
棚内的司凤青皱紧眉头啐道:“呿,哪有这样输不起就撒泼欺负人的!”
赫连苏也生气的跟着轻喊:“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曾融闻言赞同的点头叹气。
虽然目睹段冷醉的处境,韦锦澜却并不打算无谓的强出头。
顾小姐的闹场无意间替段冷醉增加了砝码,只要这一手应得好了,三皇子便是段冷醉的囊中之物。
而韦锦澜深信,自己一手带起来的人,绝不会连这点场面都扛不下。
于是他放任了自己的私心,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身侧的唐月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