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凶险非常,到最后所有战死同袍的尸骨一定会将活到最后的人托上一个显赫的位置。但是,无论谁死谁活,活着的人都请记住咱们今日的初心!将来无论你们站到怎样的高位,都请一定要记得我们今日是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所以她更害怕这些人中最后活下来的那些,会有人被锦绣的前程迷了眼,变得像今日朝堂上端坐高位的那些人一样,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与权势,忘记了曾经那些质朴纯粹的豪气与热血。
“我等谨记!”
唐月琅重重地点点头,抹去脸上脆弱的忧心,坚定地下令:“即刻出发。黄泉再会!”
无数个声音回答道:“黄泉再会!”
因为是在自己国家的地盘上,好歹能有一些消息来源,自然不必再像之前在边境上那样凭着运气撞上再打。
凭着收集来的夏军消息,唐月琅带着一千五百人屡次伏击夏军运送粮草与兵器的队伍。
不过虽是运粮队伍,但毕竟出自夏军主力,又是夏国大将军滕渊麾下嫡系,其战力与士气和唐月琅他们之前在边境上遭遇的小股旁系队伍不可同日而语,打起来要艰苦得多。是以虽是伏击,但也是败多胜少。
但夏国对这支屡败屡战的九华杂牌军却是恼恨到了极点。
因为这支杂牌军惯用疯子式的打法,大开大合的阵势,完全不顾及后防,甚至不管胜负,唯一的目的就是毁粮!
运往九华京师方向的夏国军粮频频被毁,导致围城的夏军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对韦家军的攻势便减小不少。
屏东王韦昀趁此机会奋力反击,竟将夏军逼退了很长一段。
“副使,您猜我方才在路上听到什么了?”前去打探敌情的段冷醉回来时,脚步竟跃动着少见的轻快。
唐月琅正倚着树干与顾影流说话,见段冷醉满面笑容,不解地问:“听到什么这么高兴?嘴都快咧到耳朵边了。”
段冷醉一向是淡然优雅的沉静路子,极少见这种外露的喜悦。
“我与丛莲在前方村落里听到有小孩子唱歌呢。”
“唱什么了?”顾影流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丛莲与段冷醉含笑对望一眼,转头齐声道:“来了唐家军,夏狗粮袋轻;来了唐副使,夏狗薄如纸!”
“什、什么东西啊!”唐月琅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
顾影流哈哈大笑:“副使,咱们这回可真是打出名声了!放眼当今九华,所有的队伍里能被以主将姓氏冠之的,除了屏东王府的韦家军之外,如今又再添一支‘唐家军’!”
“可不就是这样么,”段冷醉笑吟吟地说,“之前咱们在边境上与夏军旁系的几次交战如今也传开了,现下副使已是夏军口中的九华第一女战将。”
之所以是第一“女”战将,是因为还有“第一战将”屏东王韦昀在。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夏军红口白牙地乱捧杀,你们也跟着听进去啦?”唐月琅翻了个白眼,双臂环在胸前,“如今在夏国那边,悬赏多少钱要我人头?”
“与屏东王韦昀大将军同价。”段冷醉笑得与有荣焉。
唐月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夏国人脑子都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