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升任武德司副使,终于同我平起平坐了,可喜可贺啊。”
“有意思吗你?”唐月琅横了他一眼,举杯一饮而尽。
职务的升迁对他俩来说根本毫无意义,因为他们不管处在什么位置,都不能做任何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韦锦澄明白了她未竟的心声,同病相怜的缘故,也就不再调侃,只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可疑的人,这才靠近她低声说话。
“之前我们头一回上皇城司闹场时,是曾学士拿太子令牌来救场的,你道这说明什么?”
方才他突然提及韦锦澜让唐月琅的心绪有些乱,于是此时脑子慢了一拍,语塞:“说明什么?”
“你个蠢蛋,”韦锦澄白她一眼,“说明皇城司也是太子那一头的。”
“我说你……眼睛还是少盯在朝堂上一点吧,”唐月琅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我一旦行差踏错就可能自身难保且祸及满门,朝堂上的事离得越远越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有些事不是我们想远离就能远离的。”韦锦澄转头望向窗外,从来玩世不恭的眸子此刻竟是深沉的。
“这些日子里早朝总是吵成一团,各路人马渐渐浮出水面……而后太子遣曾学士来替皇城司解围……武德司对咱俩在皇城司的行为不闻不问……主战派的人或多或少都受到打压……”
唐月琅被他说得眼皮一跳,低声脱口而出:“党争……正式开始了。”
韦锦澄点点头,默默地饮尽杯中酒。
边境上有邻国蠢蠢欲动,自家朝堂却开始内讧。党争的大幕一拉开,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庙堂之上,大家更多地是在关心仕途前程,忙着党同伐异,边境上一触即发的危机被渐渐淹没在这些汲汲营营的争夺中。
他真的很难想象,这个国家将会面对怎样的明天。
沉默良久,唐月琅才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韦锦澄,我们……能做些什么?”
她的语气掺入了苦涩,口中的佳酿化成无法言说的泪倒灌进心里。
“我们?我们什么也不能做,至少现在,什么也不能做,”韦锦澄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眼里全是悲伤,“眼下只能接着与皇城司闹,保着你将这段戏演完全套。”
要先将自己脖子上的套解开,才有命谈其它的事。
“夏国的将军彭贺领了一队新兵去边境与滕渊汇合,三皇子亲自前去劳军……”唐月琅痛苦的紧闭双眸,无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我们的朝廷却在争论主战还是主和,而你我,也不得不死死揪住沈鸿生这样的无名小卒不放,以求安稳地活下去……”
两相对比,九华……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