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已过,这青龙山也显得苍翠,或许这才是它本来的面目。
青龙观已经开起大门,门边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龄的道士,穿着一件洗得有些泛白的道服,正一遍又一遍的清扫旁边老树的落叶,上一次怎未曾发现这老树,那纵裂延伸的纹理,犹如虬龙攀延,好一苍劲古木。
道士看见了陈不二,打了一手语问他:“所来为何。”
陈不二想了想,回家怕是说不过去!只道:“拜访青龙!”这话有些意思,既指了人又指了其它。
道士盯着陈不二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的退去。
望着消失的道士,陈不二有些疑惑,这个观里仿佛有些冷清,是了陈不二入观两次亦不过见到三人,一个带路道童,一个守门道士,一个观里道长。
他摸了摸老铁,有些默默的隐忧,这观怕是开不下去了啊!随后又轻笑的摇了摇头,笑这自己的浅薄。
不一会儿守门的道士便领着一人出来,这应该是陈不二见到的第四个青龙观里的人,生着一张俊脸,应该年龄不大,修长的身躯,一脸的平和,却又带着三分贵气,眼里还有着的是对世事的容情,是了,他取了水的容性,便随了平和。容也是人的一种情,他体现于广博的胸怀,是修心者取的上等经文。
这青龙观里也真是奇怪,陈不二真真觉得所见的人里怕是只有青龙道士这一个道士,师弟成为和尚,弟子像个儒士,扫地守门人,怕是心里都有着放不下的情,在一次次地打理着尘土落叶,上次的那个道童怕是服侍观里三清的信者,当不得道字。
“我名张道容,是青龙道长的大弟子,你称我师兄便好,陈师弟。”张道容看着面前的少年,轻轻的解释道。青龙道人已经向他说了很多东西。他来青龙山纯粹是为了给自己寻一分清净,随便验一验一个久远的传说,却被青龙道人收为弟子,唯一的弟子,他有些不明所以,却也不急着寻求答案。这青龙山还算得上清净,他喜欢这儿,这里复杂也简单。
“张师兄。”陈不二颔了颔首,拱手示礼。
“这是青叶师伯,青龙观里人不多,你见到了就不会忘记。”张道容指着一旁扫地的道士说道。
带着疑惑,陈不二道了一声“青叶师伯。”人不多?见了便不会忘记,怕是只有可数的几人了吧!
青叶只是顿了一下,看了陈不二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的扫起了地。
张道容领这陈不二到了观里的深处,上次青龙道人带他到的那个房间,那青龙和尚的遗留。
师傅说这里便是你的住处,把东西放下我带你到处看看。
张道容领着陈不二到处走着,看着。
“这里是厨房,每天吃饭的地方。”张道容指着前面的一带着烟火息的房子道。
“无理师伯,观里来新人了。”张道容朝着边领着陈不二进去,边朝着侧房喊到。
他有些高兴,最近的青龙山有些无趣了,清净归清净,少了些乐趣,新来了人应该会有趣一点,他看着陈不二手里的直刀,嘴角含着笑意。
从房里出来一人,腰间系着深蓝色的围裙,破旧却整洁,那手里的菜刀静静地垂下,面容上刻满了沧桑,眼里泛着两道刀光,陈不二顿了顿,他知道在别人眼里那或许是炯炯的目光,但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那是刀。面前的那个人穿着道袍却是一个真正的刀客。
陈不二举起刀,微微的供了供身,表明自己的敬意。“师伯,晚辈陈不二。”
无理道人看了看陈不二,只是乐呵呵的道:“在观里想吃啥提前说。”随后便进了厨房。
“无理师伯就这样,咱们的师伯们都这样。”张道容笑着向陈不二解释到。
整个青龙观,除了青龙道人,最了解青龙观里一切的人怕就是张道容了,他离开王爷府来到青龙山,便是因为这里安静却不失一些秘密,发现秘密总是会让人高兴地。
张道容就那样平平的领着陈不二,就像是山里的主人家领着来人观赏风景一般,这儿看了看那儿,那儿看了又到另外的一处。
“青山师伯今天没有见着,没事儿,以后总有机会的,青龙观内院都是青山师伯打扫,你总会撞见到的。”张道容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向陈不二说着,直到走进了一处碑林。“这里便是青龙山的遗藏。”
张道容一边领着陈不二一边解释着。“这些都是有名的道经。”他指着左边的那一块区域,“这边是南华经,可别小瞧了它,传闻这是太玄者亲手刻下的,有着太玄的秘密。”
说完又指着右边“这边是金刚经,同样是太玄者留下的。”
陈不二刚想发问,张道容便接着道:“别问我为什么观里有禅经,我也不知道。”
还不待陈不二另有反应,张道容便指着前方的木楼道:“那儿就是青龙观的藏经楼了,有些好东西,不过要看你自己的眼力了。”
青龙山的藏经楼没有那巷子里的樊川塔大,见过了樊川塔的陈不二也不再会奢望能见着更大的经楼了,或许太学里的藏经楼能有一比吧。
跟着张道容进了藏经楼,门口里边躺着一老道,再往里面很空,非常空。
“疯师祖,起来了,有酒了。”张道容靠近老道,在他耳边大喊道。随后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小酒囊,打开塞子,轻轻的摇了摇。一股浓烈的酒香缓缓弥漫开来,香得老道睁开了眼睛。
“小道容,快给我,把酒给我。”疯老道看着张道容眼里满是惊喜,争着起身,抓过酒囊,赶紧的喝了一口,眯着眼,神情满是满足。
“师祖,这是新来的师弟,我带他来看看。”张道容轻弯着腰笑着的向疯老道解释着。陈不二感觉得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去吧,去吧。”疯老道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随后刹那之间便不知道串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