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黑衣蒙面的血羽卫已经离去,这场战斗的开始与结束都是那些大人物的一盘棋,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棋子,包括龚玄和白士疏。
张平并不觉得如何,人有所求,自然无法独善其身,生死也怪不得别人,他对两个护卫的死亡没有多大感触,自己不死就好。
对死去的黑衣人也没有多大忏悔,在他看来还是不够的,要能趁机弄死那龚玄,张平恐怕才能满足。
外面的形势已经平息,龚玄拱手也准备离去,张平看了看那青衫老人,还有疗伤完毕的白士疏,张平咬咬牙,拼了。
打定主意,张平手持朴刀从密林中冲出,从青衫老人和白士疏中间越过,双手握刀一跃而起,势大力沉朝龚玄面门劈去。
“找死。”龚玄冷哼一声,举刀向朴刀迎去,轻松地挡住了朴刀的去势,随后轻手一挥,张平便被击飞出去,接着龚玄右脚点起地上掉落的箭羽,一脚踢在箭尾处,箭羽急速朝着张平额头飞去,去势竟然比刚才那些蒙面人射出的箭快了不少。
境界差距太大,果然还是不行,张平心里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箭羽径直朝自己额头飞来,张平奋力举刀,挡住了自己的面门,只是有些怀疑能不能挡住,即使能挡住,右手恐怕也废了。
老白也是个傻叉,这个时候还装什么君子,自己拼着重伤帮他争取了一击毙命的机会,趁他病要他命,直接出手弄死他就好了。
果然如老师而言,你不能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君子,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傻子,众人可欺之以方。此时,张平很怀念一直想弄死自己的莫特利。
“就不能消停会,这是吃定老夫了?”只听见青衫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拨,疾飞而出的箭羽就这么突兀的停在半空中,青衫老人收手,箭羽不再受力,掉在了地上。
“小子,还是停手吧,白客卿你现在可指望不了。”一瞬间,青衫老人便猜出了张平想要连同白士疏的打算,说道。
张平只觉一阵清风拂过,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自己恰巧站定在青衫老人身旁。他只觉右手虎口剧痛,绑着刀柄和手掌的布带有鲜血浸出,不过张平右手仍稳稳地握着朴刀,没有意思颤抖,在要杀人的情况下,握刀的手不会抖。
“龚统领,就不要为难一个小辈了,如何?”青衫老人转而问龚玄道。
龚玄没有回话,他能感觉到张平身上的杀意,即使双方已经罢手,就连舒青瞳都已经没有杀意的情况下,这个少年身上仍然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让他很不解。他眼光锐利地盯着站着张平,低沉问道,“你想杀我?”
张平撇撇嘴,说道,“我说我过来看风景你也不信啊,再说了,我这玩具刀······”
说着张平举了举手中的朴刀,上面还滴着血,说是玩具刀也不太合适,便赶紧藏到身后,说道,“连你汗毛都切不动,就别说什么杀不杀的傻话了。你要想死也行,弄这老头啊,绝对死得透透的。”
说话间,张平指着身旁的青衫老人,示意自己说的就是他。
“闭嘴吧。”青衫老人举起右手,一拳打在张平头顶上,发出了梆的响声,力道很大,他可不是白士疏,该动手的时候绝不叨叨。
张平只觉自己脑袋被一座大山压下,顿时眼冒金星,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嘀咕道,“这老家伙,下手真黑。”接着,张平便昏倒在地。
梦中,张平居然再次梦到了那夜的星空,只不过那条裂缝和金龙并没有出现,过了良久,张平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身上的伤已经给人包扎起来了。
马车不疾不徐的行走在大路上,偶尔有人策马狂奔而过,不知是有何急事。
过了一会,只见徐三打开车门弯着腰走进来,看见张平睁开了眼睛,说道,“醒了?”
“差点醒了。”张平说完,接着问道,“舒荐书和那老瞎子走了?”
其实张平可以猜到几人应该不会同行了,包括白士疏几人,不过既然舒荐书走了,那自己一行人也就没有了危险。
徐三早已习惯了张平的口没遮拦,点头道,“走了,白大人也走了。”
“就剩我们几个倒霉玩意呗。”张平嘲讽地说道,“你们几个也是倒霉催的,差不多死光了吧?”
“去了十七个,还剩三个,要不是你,恐怕我们三个也得完。”说起这个,徐三声音变得低沉,他并不在意张平如何说话。
在东戈城之前,为了保住舒青瞳,十七个人死了十二个,白士疏重伤,在龚玄和血羽卫的围剿中,只死了两个,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不是张平宰掉了树林里的弓箭手,恐怕剩下三人要全部死在梅岭,苏六算命大的,伤了两次都没死成。
离元城很近了,路旁一对母女应是躲避不及,被远行的神殿羽卫撞翻掉在沟里,领头的队长恼羞成怒,举起手中的剑向母女刺去,苏六皱眉,挡开了那要命的一剑,取出了手中的令牌,那小队长和整队羽卫惶恐匍匐在地,直到母女离去,这一队羽卫仍然不敢抬头。
张平透过窗户看得很清楚,嘀咕道,“去他娘的小人物的命运。”翻了个身,没理会徐三,也没理会外面的喧嚣,继续修炼入感识去看香兰阁的大白胸脯去了。
进入元城,张平醒了,徐三等人要回舒府复命,便叫了个车夫,将马车留给了张平。
车夫在前面赶着马,问张平道,“请问公子要去什么地方?”
“开元学院正门。”张平回道,躺在车里盯着马车顶出神。
“好咧,公子请坐稳,有我钱老三在,只要是元城地界,只要公子想去的地,就没有我到不了的。”车夫钱老三话很多,将胸脯拍得砰砰作响,一脸自信地向张平打包票。
“那行吧,那我换个地。”张平道。
“好咧,只要公子您去,包在我身上。”
想了想,张平说道,“那带我去城主府议事厅吧。”
那钱老三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好容易稳住马车,张平说道,“开玩笑的,还是去开元学院正门吧。”
钱老三这才舒了口气,走了片刻,钱老三又开始在外面胡叨,嘴总是闲不下来,“实话告诉公子,元城这地啊,藏龙卧虎,你是不知道啊,就说那神殿,每年都往魔域边界派了多少英雄少年啊,要不是有他们,那些恶魔一样的驱魔人早就打进元城了。”
“还有那城主府卫队,要不是他们,元城恐怕早就变成格勒那样了,最要值得说的还是联合军七部,整个元城周围八十一个炎境,要不是他们在,那些恐怖的炎魔早就将元城夷为平地了。”
“公子,要说这元城里,最让老汉敬佩的是哪儿吗?”
“是哪儿啊?”张平随口问道。
“那肯定是咱们的开元学院,你想啊,每年就那么四五十个人从学院毕业,可总是比别人厉害,你看孙乾关主,再看李小枪关主,哪一个不是人中之龙。虽说开元学院只是镇守了十二个炎境,可就是这十二个炎境,那是在在魔域边界,听说比那八十一个炎境都更恐怖······”
钱老三感叹着叨叨了些许时候,转而问张平道,“公子,您这是去开元学院干嘛呢?现在求学可不成,还没到时候呢,还得半个月才成,前几天那守门的老瞎子还在,这几天不知怎的,连那老瞎子都不见了,现在去也没用啊。”
“没事,我就在门口看看,不进去。”张平道。
钱老三想起了勾栏里那风骚的春荷,似乎昨晚自己也是这样说的吧,心里腹诽道,开元学院又不是女人。
“好咧,公子尽管放心,凭我的关系,说不定能让公子进去看看。”钱老三说完,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本来自己说这话没问题,可接着张平的话来讲,怎么就那么猥琐,自己怎么能将学院说成这些龌蹉的东西,况且自己只是个拉车的,不是拉皮条的。
过了许久,马车停下,钱老三道,“公子,开元学院正门到了。”
张平下车,不远处两扇木门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立在街道尽头,看起来还没有吴左岸府里那大门气派,木门上有一块简单的牌匾,上面随意写着“开元学院”四个大字,看过去就如同竹林里那间雅致的“月竹阁”,张平觉得那四个字很熟悉。
目光越过木门,里面看不真切,院墙并不高,张平让钱老三把马车赶到门口旁靠着院墙,钱老三不知张平要做什么,便听了张平的话将马车赶过去。
而后钱老三看见张平爬上马车顶,一个跳跃双手抓住院墙,居然是想翻墙进入学院。钱老三是大惊失色,从开元学院建立开始,钱老三就没听过有谁敢去翻开元学院的墙,这少年除了会扎心,怎么如此毛躁,要知道他会这么干,打死他也不将马车赶过去啊。
“公子,你下来吧。”钱老三在一旁苦劝道,“莫要惹恼了学院教习,你就没办法进学院了啊。”
张平转头道,“没事,我就看看。”
张平向上攀爬,准备到顶的时候,突然从半空传来一股柔和的劲道,直直将张平击飞出去,这还不止,这股劲道很阴贼,直直冲入张平的四肢,扰乱了张平的平衡,被击飞的张平摔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