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仿佛没听清地问道。
旁边的玄一师兄听过这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混账啊！我哪里丑了！
我绝对算的上五官端正，要是拾掇拾掇，也绝对能搭到眉清目秀的边啊！
果然妖族的审美是有偏差的。
“对...对不起，仙长饶命！”白晗似乎害怕我会恼羞成怒，连忙跪下，颤抖着道歉。
不，我倒是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把你斫了。
我咳了两声，打断了这个离谱的话题，继续盘问道：“妖族与人族几乎是不共戴天，你与你父母居住在城镇里？”
“怕不是想要方便害人！”
“不是的！我与父母一直本分生活，从未害过他人，而且，为什么妖族和人族一定要打来打去...”
说到她父母时，她辩解的声音里多了份力量。
我其实已经信了七分，只是故作怀疑状：“嗯...”
一旁的玄一师兄也解释道：“她身上并无业障，确实从未害人，她所言应该不假。”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说你进玄羽门只是因为自己好奇，而未勾结恶妖？”
“嗯，其实...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几个其他的妖族...”她嘟囔道。
“玄羽门乃东洲大宗，你一介小妖如何进得来？”
“.....”
“不说？”我手里的暝花灯再度绽起光芒。
她看到我手里的法器运转，微微张开了口又闭上，似乎正在激烈的心里挣扎。
“你说来，也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我开出诱人的条件。
她身体再度颤抖，随后认命般地紧闭双眼，一字未吐。
“是上明泉的无倾师妹带你进来的吧。”
无倾就是被令仪打下擂台的那位。
我和白晗同时看向了方才说话的一旁的玄一师兄。
白晗连忙又把头转回，低了下去。
玄一师兄继续微笑着道：“你不必担心，无倾师姐是上明泉的核心弟子，我们想把她怎么样也是办不到的。”
似乎玄一师兄已经笃定是无倾把她带进来的。
我点点头应和道：“不错，可以留你性命，但是事情经过你要说清楚才行。”
她听说这话，抬起头，弱弱地问我：“真...真的吗？”
“嗯，真的。”
意识到她确实无关妖族之后，我发觉她也有点可爱的。
大概是从小在人类中间长大，在她把耳朵收起来之后，一举一动都压根不像是妖族。
她点点头，缓缓陈述道：“无倾姐姐人很好的...她有次出宗历练，来买些药材，结果忘记了带钱，就先用身上的东西抵账了。
她第二次过来的时候，我正好被老鼠吓到，耳朵不小心露了出来，本来她看到后也要杀我的，被我父亲制止下，我们给她解释了我们一家的情况...
后来慢慢的无倾姐姐就和我们一家关系很好，每次有机会下山都会来看我。
上一次她来的时候说到了宗门大比，我就好奇想要来看看，她拗不过我，就把我悄悄带了进来，我们家有隐藏气息的法术的，所以一路上都没被发现。
再后来...再后来就是昨天嘛，我听说她下一轮的对手很强，就想帮无倾姐姐赢下...就附身在无倾姐姐身上了...
对...对不起！仙长要杀要剐，请不要为难无倾姐姐好吗...”
说到最后，她刚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俯在地面不敢动弹。
我与玄一师兄对视一眼，显然都未猜到是这般经过。
人类与妖族结交，确实很少见。
不过这也说明了，天大的仇恨，最终也可以被时间消磨殆尽的。
我此时也动了恻隐之心，因为白晗确实未曾做过坏事，只是因为是妖族就打杀，未免太残忍了。
不过我仍然故意板起面孔道：“你先起来吧，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不过，你的生死却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她听说我不杀她了，抬起了头，悄悄看了我一眼。
“一会我带你去见宗门掌门，是生是死全看你表现了。”
我示意玄一师兄，他点点头，卷起衣袖，将我和白晗带起，向主峰飞去。
......
主峰此时刚刚结束第三场比试，我本也是第三场，因为没到，自动算我弃权了。
因为刚刚结束，人影才开始向四周散去。
“各位请留步！”玄一师兄在半空上运功喊道，随后带着我和白晗，向主席台位置飞去。
众人纷纷停下了脚步，看向主席台位置，议论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注意到，人群中的无倾师姐，看到我身旁的白晗，脸色突然变得凄惨，想要往主席台位置冲来，被无玖师姐拉住。
来到了主席台处，白晗双手被束，噗通一声跪在诸位长老以及青副掌门面前。
“这是？”
“玄一师侄，清源师侄，这妖？”
众长老纷纷出声，不解为何我二人会绑妖前来。
青副掌门的脸色很难看。
“禀报青副掌门，各位长老，此妖是我二人在玄羽门内抓获！”我出声道。
“什么？”
“竟然有妖闯入玄羽门？”
台下弟子们议论纷纷，乱哄哄起来。
台上长老们也互相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要惩罚就惩罚弟子吧！”
人群中无倾终于挣脱无玖，噗通跪在主席台下。
她刚欲说话，玄一师兄似乎传了道音给她。
然后无倾师姐就这么无言地跪在台下，看着主席台上的诸位。
众弟子们议论的声音更加大了起来，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唯一不同的是清徽师兄和无玖师姐。
一个扶额，一个叹了口气。
似乎他们早就预料到此事。
青副掌门瞪了我一眼，诘问我为何要带这妖来丢人现眼。
随后他深吐了口气，“肃静！”
全场渐渐静了下来。
青副掌门向全场作了个道揖，“此次有妖闯入玄羽门，是玄羽门的防卫失误，我作为副门主，给各位道友道个歉。”
依旧没人敢出声。
“玄羽门稍后就将斩杀此妖弥补过错，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
半晌。
“青掌门不必自责，是妖族太狡猾了，玄羽门我们还是信得过的。”
“是啊，青掌门你责任心太强了。”长老们纷纷出声。
当然也有阴阳怪气，唱反调的，“玄羽门可是东洲数一数二的大宗啊，怎么会出这种失误呢，不应该啊。”
青副掌门的脸色铁青着。
全场似乎又要开始议论，我连忙出声道：“掌门，各位长老，各位道友，其实这妖并非是妖族中人，她只是仰慕玄羽门，才偷偷进来的。”
“什么叫这妖不是妖族中人，嘿。”
“清源师侄想要包庇此妖不成？”
主席台上几个老不死的还在阴阳怪气。
我冷静说道：“此事还请诸位前辈细细听来。”
随后我用脚尖踢了踢白晗，示意让她重新讲一遍。
......
青副掌门听完，脸色仍未有缓和，“它没害过人又如何？闯入玄羽门，还是死罪。”
说到底，最后白晗的生死还是要由他来定。
众人听过事情经过，不乏传来唏嘘感叹之声。
“掌门，放了她吧。”
“是啊，她确实不是恶妖啊。”
台下不断有为白晗求情的声音响起。
多数长老也面露恻隐之色，毕竟如果不看她身上的妖气，白晗哪里像是妖族，分明是个人族的小女孩。
青副掌门依然板着脸，却不说要如何，反而问我道：“清源，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他不想在这关头激起众怨，却也不想放过白晗。
主要是现在再说要放过白晗会让他很没面子，下不来台。
我上前一步，作揖道：“回掌门，该杀！”
“什么？”
台下弟子们纷纷惊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