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坐在药浴桶中看着桶中的药水一点点的变得清澈,距离第一次泡药浴已经过去一月有余,现在的这副身体已经习惯了药浴所带来的的痛感,甚至能做到面不改色,装作不疼也是不疼。
在这一月中得益于武道空间和药浴的帮助。沈易的体质得到了巨幅提升,原本三圈也需要极尽全力才能跑完,到现在已经能从容的跑完十圈。
待到药水完全变得清澈之后,沈易起身擦干净身体。自从沈安发现沈易习惯药浴所带来的疼痛之后,沈易就没有了大丫鬟的服侍。小白来过一次发现沈易不疼反而一直等着她看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哎,一时没管住眼睛,这波巨亏,不过谁叫小丫头穿这么轻薄就来了,不知道会被打湿吗?不对,都是十一岁的大丫头了。前几天小白刚过了十一岁生日,沈易还带着孙婉婷和薛姨给小白做了个简易版蛋糕。
望着水中皮肤白皙,棱角分明的小少年,沈易满意的比了几个架势后,换上衣服向着武道场旁边的小亭子走去。
演武场紧邻一处山石花园,其占地之广不下武场,历代沈氏家主在其中修建了许多亭台楼阁,远远望去亭台楼阁峥嵘轩峻,树木山石蓊蔚洇润,园中偶能见到养有名贵鱼种的小池。
许多亭台依树而建,枝叶交相辉映,留下一片阴凉,亭下流水潺潺,游鱼嬉戏,倒是个避暑的好去处。只是这出花园离后院有些远,徐锦更爱在自家小院子里铺上席子纳凉。沈易和两个小丫头夏天最爱的便是这处花园。
走过一处回廊,小亭一角在柳叶中隐现,女子温婉的指导声与两个小女孩细细的银铃般的欢笑声不时传来。沈易快步上前,依着孙婉婷和小白中间坐下。
小丫头今天没穿平日里喜欢的各式裙装,倒是穿了一身月白色上衣小衫,略微短些的浅浅黄色的小裙子,跪坐在锦垫上。露出细细的小腿,见沈易过来甜甜的唤了声。
小白依旧是间绿色小儒衫,十一岁不应该是小丫头而是少女了。近几月来小白身形长得有些快已经略微高出沈易一些了。小白时常为此感到烦恼,认为太高的女孩子不会受到喜欢,尽管她只比沈易高了一点点,沈易再三保证她不会长的像是树一样高才打消了小白少女时期的第一次忧愁。
徐锦面前放着一个拼接完整的漂亮小花灯,小亭状的花灯四角用红色丝线吊着几个编制而成的小吊坠,应该是没系好多久有几个小吊坠晃晃悠悠没有平稳下来。周身用细致绸布包裹,三面绣有精美图案而一面留白,应该是写诗或是自己喜爱的词句的。在花灯上留诗是靖国乞巧节的传统用以祈愿姻缘或是家庭美满。
小白和婉婷身前的小花灯只拼好了大体的骨架,两个女孩拿着提前制好的小木片皱着小眉头一时无法下手,有时拼好一块便咯咯笑起来。徐锦则在一旁指导。
徐锦见沈易过来便把两个女孩甩给了沈易,自顾自的帮自家夫君拼花灯去了。
虽说是做花灯,其实都是府中匠师提前制作好各种部件,只要将其拼接好就是一个漂亮精美的小花灯,但两个女孩第一次制作花灯显然不太顺利,沈易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徐锦已经在拼第二个花灯了,两个女孩还在和灯壁纠缠。
沈易拿起给自己准备的花灯,虽然以前没有做过这种花灯,也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的乞巧节自己也要提着一个小花灯,但并不妨碍沈易三两下拼好这个属于自己的小花灯。
沈易转过头看见小白拿着明显长于底座的木片试图将其拼在底座上作为放烛台的支架,尝试多次无果之后少女又试图用手掰掉一截。好在木片结实,小白小脸涨得微红也没能成功。
“小白,你在干嘛呢?”沈易将头伸到小白面前问道。
“少爷,这个木片做的太长了,放不进去。所以我想把它弄短一点,就能放进去了,可是我弄不断。”
小白把手里的小木片递到沈易面前眼巴巴的望着沈易,希望自家少爷能伸出援助之手。
“是吗?我看看。”沈易将这块属于灯壁的木片放在底座上比了比,当然放不进去,转头向着小白神情肯定地点头道:“果然放不进去。”
“是吧,是吧,就是这个做的太长了。”得到了自家少爷的肯定,小白高兴地点着小脑袋。
“可是,小白,你不觉得这个木片放在灯壁上合适些吗?”沈易将手中木片放到灯壁上比了比,又放回小白手里道。
“是,是吗?”小白蒙蒙地将木片放在灯壁上比了比,稍一用力便将木片卡了进去,回头望望憋笑的沈易,又望望卡的刚刚好的木片。
沈易看着小白愣愣的小脸,忍不住在小丫鬟的双丫髻上摸了下轻笑几声。拿过小花灯迅速拼好塞到了脸红红的小白怀里。
“小易哥哥,我做好了,你看。”
小丫头双手捧着黄色绣花的小花灯递到沈易面前。眉眼弯弯,月白小衫映着莹莹如玉的小脸,腮凝如新荔。
沈易摸摸孙婉婷的头轻声笑道:“真漂亮,和我家婉婷一样漂亮。”
孙婉婷用头在沈易头上蹭了蹭,嘻嘻笑了起来。
两个小女孩拼好后不久,徐锦也拼好了沈安的花灯,五个大大小小的花灯放在案几上。沈安和徐锦的花灯最大,而沈安的花灯又要再大一些。红色绣花包裹,分别绣着一只鸳鸯。而沈易和两个小女孩的都是黄色小花灯,只是绣着的图案不一样,孙婉婷锈的是兰花,小白绣的荷花。而沈易的绣的则是一副山水图仕子。
花灯做好后只要将留下的那一面提上喜欢的诗即可,稍有才气些的也可以提上自己的新作。
花灯是做好了,可是诗呢?沈易和两个小女孩面面相觑,显然三人都没有准备,沈易又向徐锦看去,徐锦眨眨眼拿出一首诗。沈易没见过,而徐锦又是书香门第出身,很明显是徐锦自己做的。
乞巧节除了可以自己题一首诗还有一个习俗就是可以和心仪之人合题一首诗,将一首诗的上下阕分别题在两人花灯之上,不过只有少数已经成婚的男女会这么做,秀恩爱这种事靖国百姓们还是比较羞涩的。当然徐锦是不在乎的,谁敢说魏国公和国公夫人秀恩爱有什么不对吗?这叫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娘亲,我们的呢?”沈易见徐锦没有继续拿诗出来的意思。忍不住问道。
“呀,娘亲还以为你们自己准备了呢。”徐锦掩着嘴,故作惊讶道。
这拙劣的演技。
自家娘亲是怎么在温婉贤淑的国公夫人和性格恶劣的徐大小姐之间随意切换的。
沈易懒得理会自家娘亲的捉弄了,不就是诗吗?我不会写,可是我背靠五千年文明啊。这五千年中涌现的一批又一批的诗人,即便沈易知道的诗作不足万一。但就凭能写进书中那些,吊打靖国文坛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吧,应付一个乞巧节自然更不是什么问题了。
扯过一张宣纸,刚想提笔,想了想自己那一手‘狂草’还是把纸笔推到孙婉婷面前。
“婉婷来我说,你来帮我写。”
徐锦拿过一旁的小果盘,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儿子。本来是想捉弄捉弄自家小混蛋就把准备好的诗拿出来的,不过嘛只有一首,让三个小人各题一部分。徐锦都准备看三个小人脸红害羞的样子了,想想都有趣。
不过现在看自己儿子这架势是要写诗,勇气可嘉,待会儿怎么都不能笑,想当年自己第一次写诗就被娘亲笑了好半天,差点不想进学了。不能重蹈覆辙,嗯.....除非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