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让着你,丞相觉得凭自己的本事,强得过本公主?”李梧叶只是微挑眉瞧着他。
燕清一滞,飞快地起身想后退一步,却踩到了公主的衣服一个重新不稳向后跌坐了去,他赧颜微恼着道:“公主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活像个被登徒子占了什么便宜的闺中女子。
“你先说的。”李梧叶只感到莫名其妙,但这位一向清心寡欲的公主见燕清如此狼狈地嗔视着她,语气还是不由软了几分。
“不说这个。公主不肯应小臣,难道小臣为公主做了那么多。”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紧攥,燕清抿下了唇,“公主从不曾喜欢我吗?”
其实他一点也不介意让他口中的心里只有亡妻这样的胡言乱语成真,反正大不了同归于尽。毕竟……他所想亲近的,所在乎的,从来只有她。
凭武力是不可能的,但燕清素来擅长巫蛊之术,且在李梧叶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在她身上,下过一种同心蛊。
若他有一丝变心,就会痛苦煎熬生不如死,而若是真的变了心,就会暴毙而亡。在李梧叶那一边则是若母蛊的持有者燕清死去,而被种下子蛊的她心中若不爱他,便也会随之而去,而若是爱着,却可以直至五十岁之龄而保持青春常驻。而若母蛊持有者不死,则子蛊不会生效。
“我心有所属,自见那人第一眼。”公主不苟言笑,只是清冷的眉眼中多了几分波动。她轻缓地起身,从容不迫。
胆敢在她面前如此无理取闹还胡作非为的,恐怕这天下也不过这么一人,不为李梧叶的气势所慑,更不必担心会小命不保。虽李梧叶从来不是滥杀之辈,但能这么被耐心以待的,燕清还是第一人。
她皎若月光之洁,素若槿花之雅。
“那是何人?”燕清咬牙切齿,就连李梧叶都能听见在他袖子地下隐约有骨骼作响的声音,“可是那国师之子玄延?”
在百鸟国的民间广为流传的各种关于栖凰公主的话本中,那风华绝代的国师之子玄延与公主都是公认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听来好生可气,而且百鸟国的国君也有赐婚于此二人的意图。
听闻两人从小就见面频繁,而且那玄延显然是对李梧叶有很深的情愫。
更何况,他燕清与公主的第一次相见,他是那么地狼狈不堪,近乎是卑微到尘埃里,公主怎会对他一见钟情?诸多念头在脑海中百转千回盘绕,视线隐约被清亮的水光朦胧,不知为何,眼睛很酸涩。
“燕清,怎么?”
“就算公主不肯明告诉我,我也定不会放过那人。”清俊而不敛风情妖冶的面庞上,浮出很真实的狠厉神情,而原本清冽的眸光中似乎可见闪烁不明的阴郁,“我定会让他生不如死,再不得好死。”
说的这么明白了,还是被理解错了吗?
“这样啊……那丞相好死不送。”她莫名的忍俊不禁。
这一笑,清如冰雪消融而始见回春之意,仿佛虚幻如梦境中才应有的惊鸿一幕,太少见,也极尽美好。
“你!”正气着的燕清,因这一笑反倒不知该怎么接着发火是好了。
“我可只说了一个名字。”
燕清。怎么?
“公主的心上人是我?”燕清顿时睁大了眼,大脑仿佛一片空白。
好歹也是权倾朝野的人了,却连这也没反应过来。
“不是你,是燕清。”公主仍装作一本正经,只不过是那细腻惊艳的眉眼弯着。
“有什么区别!”
“确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