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快将汤药喝下,我在家中已备好热水,您赶快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莫要受凉了!”
冷飞云刚刚进门,苦妹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迎了上来,两眼含着泪水,急急的说着。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呢?”
冷飞云接过碗,喝了一口,被苦涩的汤药噎得直皱眉,看到其眼中泪水,问道。
“没有哭,苦妹就是得知主人在外一人面对狼群,苦妹恨自己没有本事,没本事跟在主人身边,苦妹怕……”
苦妹说到这,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泣不成声了……
邹老要给筑城的人熬制大量御寒的汤药,便将苦妹留在家中帮忙,当人们将重伤的关老爷子送来时,苦妹听到冷飞云一人去救援被狼群围了的人后,就一直在哭,在辽人处长大的她,太清楚几百只饿狼有多可怕了,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亲人的她,太怕失去……
冷飞云看出了她所想,感受着这份温情,喝入嘴中的汤药,也不再那般苦涩了。
“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冷飞云将药碗递还给她,笑着安慰着,又望了眼药房那边,低声问道:
“关老爷子在药房么?怎么样了?”
苦妹回头望了眼药房方向,低下头,缓缓的摇了摇头,轻声说:
“爷爷说他年纪大了,又受了这般重的伤,已然撑不了多久了。”
冷飞云怔怔的望着药房的门,许久后,长叹一声道:
“是我害的啊!若不是如此,他应该还能……”
冷飞云正责怪着自己时,药房內传出老者无力的话声:
“可是小太爷归来了?”
冷飞云急急步入房中,来到病榻前,看着老者浑身是伤瘦弱的身躯,不由的鼻子一酸……
“小太爷莫要伤心,老朽能在这风烛残年,用这无用之躯,救下些孩子,死亦无憾!”
老人看着浑身血红的冷飞云,风轻云淡的缓缓说着。
“关老爷子放心,大家因您拼死传信及时,都安好……”
老人听后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
因为过度的兴奋,老人枯黄的的脸上,露出了病态的潮红。
老人努力的想坐起身来,冷飞云连忙去将其扶起,老人摆着枯瘦的手,笑着说:
“非我之功啊!大家保全性命,必是因小太爷的武勇啊!老朽记得,弥留之际,是你纵马先去的……如今浑身血腥归来……咳咳……”
说到这,老人不断的开始咳嗽起来,冷飞云急急为其轻捶着背,许久后,老人才缓过气来,惨然一笑,说:
“无事,我这是高兴啊!在这朝廷懦弱无光,任由外族百般欺凌我汉家……老朽能在死前亲眼看到小太爷这般英雄少年横空出世,老朽纵死也已无憾……”
说到这,老人感觉呼吸困难,停下粗喘许久,缓过气来,不顾冷飞云阻拦,淡然的笑道:
“自家人知自家事,老朽知道自己这是熬不住了……就让老朽交代完再走吧!”
冷飞云偷偷的抹去泪水,不敢再打断,他知道这是老人最后的时光了。
老人又缓了缓劲儿,轻声说:
“想我关家,也是世代忠勇之士,眼看着豺狼当道,欺凌世人,我们这些武圣后人也愧对他老人家啊!”
“关老爷子是武圣后人?”
冷飞云听到此处,不由的疑问了一句。
老人默默地点了点头,长叹道:“有我等这般不堪后辈,真是愧对祖宗啊!”
说到这,老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冷飞云的手,高兴的说道:
“还好,后辈中也出了个颇为武勇的,是我族孙,算来今年方才二十不到,便已能将我关家祖传刀法练的纯熟无比,我前些时日已书信于他,让他辞去官职,来此投靠小太爷门下,想来也是快到了吧!”
冷飞云一听,就要说些什么,老人急急抬手拦住,激动的说着:
“他在那等黯淡无光的衙门中荒废光阴,不若来此随小太爷为我汉家做番事业,不求高官厚禄,但求外族提起我汉家时心存敬畏……不再若现在这般,任意欺凌……”
说到这,老人面无血色,剧烈的咳嗽起来,冷飞云忙扶其躺下,急急唤着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