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还有道德可言?”
裴毅拍案而起,对着对面罕国前来谈判的典客大吼。
本就是他们欺人太甚,瑾国提供财力人力,而东西只是从他们国家路过,以此缩短运输路程,减少中间脚程费用。但他们此刻却坐地起价,突然要加收百分之三十的关税。
现在商队即将入境,突然要退回去,只怕预算的资金,会比原来预计的高的多。罕国这一招,给还在半路停着,等待前行的瑾国商队,当头一棒。
“就这么和你说吧!这条路,若不加付关税,别想通过。”
裴毅冷眼撇了罕国这典客的嘴脸,丑陋,虚伪,市侩,恶心……如果不是为了维护本国良好形象,裴毅真想一巴掌呼上去,让他看看怎么样的才叫嚣张。
……
犹记三天前,裴毅带着十余匹装载经书礼法典籍的马车从孺国出发,向瑾国方向前进,一路需要翻过祁玲山脉,横穿九黄流域,从隶属罕国的干藏平原上穿过,最后才能到瑾国,带回经书,完成皇帝交给自己的任务。
本在出发前,裴毅便已经派人前来罕国与罕国典客商量,过路费,给百分之十,同送经书一车。毕竟这孺国的经书,算世界上少有的珍贵财富,里面的内容,思想,值得人们深究,探索,思考,全书传道受业解惑,面面俱到,实乃世界之精品,无价之宝。以此为礼,实为厚道。
但谁知这罕国却不厚道。
如若罕国早说一天,他们就绕道而行,顺着祁玲山脉的盘路而上,穿过山腰中的一片树林,一出树林,面前的就是一条通往瑾国的水路,此路为瑾国国内的内流河,顺着水路直接可到瑾国境内,这样的路径也可直达。
但目前罕国这一出,让停留在罕国境外的瑾国运输商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交收百分之二十关税于罕国,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退,路途艰险,三天连续不断的路程让商队早已疲惫不堪,舟车劳顿,再返回去,走另一条路,加行两倍的路程,花费一大半的资金,这是对他们心理的极大的考验。
两者相比来说,后者花费的少,怎么算选择后者都更实惠一些。
但裴毅,就是不想让罕国小人得逞!
既然他们选择不仁不义,自己又何必守着底线,维护他们的尊严呢?
毕竟,个人自己的底线,是给值得让别人留底线的人守着的。
“撤!”
裴毅一声令下,身后十余辆大型马车纷纷掉头,裴毅胯下马飞奔,不到一会就前到队伍最前方,带着商队,换地出发。
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个背影。
……
“陛下!瑾国商队不按契约行事,临进我国边境,突换方向,转而走其他途径,违背签订好的契约,不将我罕国国威放在眼里,想必这是赤裸裸的示威啊!陛下!”
先前和裴毅坐地起价的人,正是此刻在罕国殿前,挑拨两国关系的方典客。
此人先前乃韩国一谋士,自韩国被罕国吞并以后,方士圆方典客被罕国陛下看中,现任命罕国典客,寄予众望,只是他国人终是他国人,方士圆心里的不甘,心里的悲愤,此刻凝结在喉,就等有一契机,手刃灭国之人,祭奠死去英魂。韩国上下万人之愿,他又怎能苟活于凶手胯下。
对他来说,这是莫大的屈辱。
座上皇帝张口任由旁的女人将葡萄放到自己嘴里,此刻闭着双眼,享受果汁在口中爆发,带来的极致体验。“韩国这地方啊!真是适合种植水果,这葡萄可真是香甜。”那陛下忽的坐起,看着低下跪着的方士圆,一脸得意的看着他说,“来来来,方爱卿,快尝尝,真是美味啊!去,把葡萄给方爱卿递过去。”
下人将东西拿到方士圆面前,方士圆用颤抖的手,取下一颗,放在嘴里。一时间,鼻子酸酸的。
方士圆整理思绪,他暗戳戳握紧双拳,接着就一口老血就梗在喉咙,如果不是看到旁边的两列将士,以及自己未完成的复辟计划,他真的想一刀捅到狗皇帝的肚子里,看看这花花肠子里,装的是什么屎。
呸!
方士圆食指指甲,已经嵌入掌心,甚至有血液顺着手指流下。方士圆咽下口中的鲜血,“陛下!瑾国军队中一部分精兵都在本次用来运输经书的商队里,此刻发兵,必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我罕国国土,必将扩大十倍,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陛下。”
若是罕国此刻发兵,以罕国的兵力来看,只需坚持三日,瑾国派出的军队赶不回来,瑾国内部无强兵镇守,攻下不费吹灰之力。同时罕国元气大伤,方士圆手下仅需精兵三百,即可坐收渔利,这其中的收益,就不是通过金钱可以衡量的了。
座上皇帝拿起桌上的琉璃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嗯!这韩国葡萄酿出来的美酒,属实不错。”
“你……”
方士圆气愤不已,但只是耐着性子说了一句,“陛下,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说罢,起身,转而向着大门方向前进。
前脚踏出宫门,后脚就听到里面皇帝说的一句,“记住,你只是一个典客!”
你只是一个典客!
只是一个……典客!
……
裴毅走出罕国可视范围之后,就停留在附近隐蔽性极高的丛林之中,当下让军队进行修整,今晚必定是场硬仗。
对没错!是军队!
出发前,裴毅特地向皇帝申请,此次前去护送经书的,需要十余精兵强将,原因就是,这一路不仅仅只是送书那么简单。
裴毅将队伍分成两队,其中一队为小半部分人马,他们负责继续护送经书,做好防护准备的情况下,顺着水路而下,直达瑾国境内,将经书安全送达,而另一队,也就是大部分人马的人的这一队,由裴毅亲自带领,而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配合瑾国皇帝,里应外合,给那帮小人一些教训,让他们尝尝,腹背受敌的感觉。
但这里面涉及的,就是瑾国皇帝,能否完全信任裴毅的问题了。这牵连的种种,裴毅心里没底,但是夫天下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