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殿下,我们走吧。主子说了,要我把您送回去,这都几个时辰了,您别等了。”还没进八仙楼,就听到旗风苦口佛心在劝着风笑轩。
然后就是风笑轩带着几分疲惫却又倔强的声音:“我都说了一个下午了,我要等七哥回来,你别这么倔啊,难道你就不担心七哥吗?”
此言一出,旗风顿时没了话,若不是主子临走之前要他把九皇子送回去,他早就出去找主子了。
刚刚走到门外的风冥羽和苏笛沫都是一笑,随后走了进去。
大堂之内早已没了人,四周也是一片黑暗,唯独风笑轩坐着的那张桌子上放着一只只剩小半的蜡烛,残烛艰难地撑起一片光明,淡黄色的光落在三人脸上,桌边坐着的风笑轩,旁边皱着眉站着的旗风,还有正焦急来回踱步的染月。
第一个看到他们的是旗风,他迎上来,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风冥羽摇摇头:“没事。”
闻声,另外两人也跑了过来,月染的一双眼睛已经红了,看着苏笛沫的样子,她就快哭出来,她开了口,声音微微颤抖:“姑娘,您吓死我了,要不是我半路遇到了懿王殿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苏笛沫看着她,心里微微发酸,月染不过十五六岁,再聪明机敏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她握住她的手,柔声道:“确实是吓着你了,是我的不对,不过没事,姑娘我不是好好的吗?”
月染看着她的笑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泪,终于破涕为笑,笑着点了点头。
风笑轩在一旁认真打量了二人一番,确认他的七哥没事之后,又笑着凑近风冥羽小声道:“七哥,这位姑娘好漂亮啊。这是谁啊?你们怎么认识的?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两只眼睛盯着风冥羽,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急着刨根问底。
而被他问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的风冥羽,不经意的舔了一下薄唇,答道:“她是苏笛沫,我们......”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拉着风笑轩向前走去,“日后再跟你说,快,我们先上去用晚膳吧,他们都走了。”
风笑轩勾着唇,看着他七哥的小动作,也没再问,跟着上了楼。
夜晚的碧水间不同于白日,月光好的时候会通过镂空的屋顶,银白色的月光点缀上金色的仙罗花,如同将银河放在人间,惊艳而动人。
风笑轩与旗风早在走上三楼时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即使是看到过白天里的碧水间的风冥羽和月染也已经沉醉,苏笛沫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几人,没有提醒,没有打扰。
半晌,她才不好意思地笑道:“真不想打扰你们,可是你们难道不饿吗?”
众人回过神来,皆是依依不舍的样子。苏笛沫看着他们的样子,就像看见第一次在山上看见仙罗花的自己,那是人的本能,对美的追求和留恋。
“我已命人将饭菜挪到这走廊上了。”苏笛沫话音刚落,便有人搬来一张圆桌,五个矮凳,海上了一桌子饭菜,那些菜与八仙楼平日里卖的不一样,一对比便知,这桌上的菜就如同最纯净的璞玉,不饰外表却是人间美味,色泽鲜亮且香味四溢。
“殿下,请。”
美丽如梦境的走廊之上,主仆五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一顿饭,饭间,大家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让心与心的距离,不必以语言为线。
在似仙境的碧水间,用一顿饭,洗一次心。
苏笛沫看着面前的画面,忽然就觉得自己在白天多么不可理喻。或许人生不是她一开始想得那样,它就应该由一顿顿祥和安宁的晚膳组成,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