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孟家二小姐死了,今日正在做丧事呢。”
“孟家?咱们知县的那个姓孟的女婿?”
“是啊,那孟家二小姐前几日染了风寒就那么去了,才刚满十六,可惜啊。”
热闹的茶楼里,几位客人坐上一桌,喝着茶吃着小菜在那唠着嗑。
“诶,不对啊,前几日就死了怎么现在才做丧事?”,其中一个瘦小伙问道。
一个身材肥胖的大叔,用筷子夹了花生米送进油嘴里,嚼了两下,筷子向他点了点,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要事啊要从头说起。知县的小女儿王氏也就是那孟老爷的夫人,向来好习经论道,不理外事,虽在娘家不受宠,但好歹也是知县的女儿,孟老爷心中有再多少的不满也不敢如何。
王夫人每月都会去道庙住上三日奉神念道,那时都怀胎十月了还执意要去,结果,刚烧香拜神,就要生了。
可那道庙里都是道长弟子,谁会接生啊?碰巧,说是一个云游四方的女仙人正借宿于此,于是就请她帮夫人接生。这便诞下了二小姐,那二小姐打生下来额间就有颗朱砂痣,那女仙人说,这孩子天生有修仙成道的慧根。
果然,那二小姐打小从会识字开始,就和她娘一样整日习经论道,不与外界打交道,跟自己的亲爹啊也没说过几句话,别人背地里都说她是个傻的,魔障了。
而王夫人不久就逝世了,孟老爷又娶了她人为夫人,这孩子就更不得宠了,但好歹也是知县的外孙女,便给她分了个院,渐渐在孟府里不受待见,除了之前王夫人的两个贴身丫鬟,谁管她呀。”说着,那胖子停下来喝了口茶,润润发干的嗓子。
“后来呢?继续说呀,后来怎么样?”几个人都提起了兴,伸着头问道。
胖子吧唧了一下嘴,咳了咳,继续说道:“后来,一个丫鬟到了年纪,家里人给她赎了身,回老家嫁人,一个年纪老了,侍奉不了多久也病死了,只剩下之前买的一个也是十来岁的小丫鬟。
前不久,孟老爷和夫人小妾和儿女去山庄避暑,留在府里的二小姐染了病就那么去了,听别人说,那个小丫鬟为图个乐撇下主子偷偷跟了去,回来就发现自己的小姐没了气,等大夫确诊的时候说二小姐已经死了七天了。
说来最怪的是,七天,这么热的天,二小姐的身体没有半点腐坏,相貌如初,气色红润,根本不像是去了的模样。说不准真是被那个女仙人给说对了,孟家二小姐是哪路的神仙。”
“确是怪事。”几人感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其中另一个高大瘦黑的大叔叹了口气,用筷子拨着盘里的菜说:“我之前偶然见过那孟二小姐与老丫鬟在道庙烧香拜神,生得亭亭玉立,相貌可爱,小巧动人,只可惜啊。”
众人摆了摆手,也就散开了,继续喝茶吃小菜,时不时的唠家常。
“孟二小姐,不腐之身,有点意思。”靠近角落的茶桌上一个俊俏男子摇晃手里的茶杯,且听他们说着,只觉有趣的笑了笑。
看看楼外,天色见暗。幽清放下茶杯,左手撑着下巴,脸色突然一沉,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转身,向一不远处正在收拾的小二叫了一声:“小二,再添一盏茶水!”
“好嘞!客观稍等!”
孟府。
轻风拂过,府门前遍地的白色圆形方孔的纸钱漫天飞舞,房檐两边挂的白色灯笼也拍打红漆木门沙沙作响。
大门阶梯下,一个身穿整洁浅蓝衣裳白裙的女子,头梳一个简单的发髻,戴着简约的素玉发饰,后面的长发及腰,浅蓝色发带和长发被轻风拂起。眉眼清秀,面容精致小巧,温润如玉,额间一点朱砂痣更显可爱动人。
她左右看了看,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却没了光,眼神迷惘的垂下眼帘。
她不知该去何处,都说人死后会去往阴界,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可阴界又该往哪走?
忽然,不远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渐近,两双布鞋进入眼线停住。
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在面前响起,“二小姐,许久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