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辰敏感的发现林夕的情绪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眸中有些疑惑和探究。
但任凭程允辰如何聪明也想不到林夕是想起了高中时的那些事，毕竟女生的脑洞并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
厉铭看了程允辰一眼，虽然不想傅景恒赢，但是都是兄弟，还是想帮帮他的。
厉铭笑了下，对着林夕调侃道：“想什么呢？男朋友？”阿辰，看我够意思吧？
程允辰看向厉铭笑了笑，眼底却生出些不明的情绪，他不动声色地看向林夕。
生怕她说出个让他暴走的答案。
谁能想到林夕压根不接招，她漂亮的眸子转了转，淡淡道：“女生的秘密，不能说。”
打太极谁不会呢？偏不告诉你。
厉铭只好讪讪地笑了笑，人家林夕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向程允辰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又开始吃饭。
程允辰也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嫌弃，仿佛在说‘你这个垃圾。’
厉铭：“……”
厉铭恨恨地吃完饭，以公司还有事为由火速撤离现场，识相的留空间给程允辰和林夕。
他怕再不走，那边一直黑着脸的程允辰等林夕走了之后会废了他。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顾然看了看厉铭蹭了顿饭就火速离开的背影，评价道：“嗯，这人还算识相，知道赶紧走。”
周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个背影，嗤笑一声：“呵，真识相的话就不会留下来蹭饭了，他不过是怕再不走程允辰得杀了他吧。”
好久不见了，厉铭。
顾然喝了口茶，随意接了句：“你还挺了解。”
周舟闻言，挑了挑眉：“物以类聚，程允辰都这么狗，他兄弟好得到哪里去？”
*
林夕看了看厉铭离开的背影又看向程允辰，语气中有些不确定：“厉铭向来都是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程允辰挑了挑眉，脸上又扬起笑容，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厉铭：“向来这么风风火火的，再说，他走了不是更好吗？”
厉铭这小子算他识相，再不走他可不敢保证只公报私仇一回了。
林夕：“？”好什么好？好在哪？
林夕心下生出些戒备，直接忽略他的话中的深意，胡乱的应了声：“那我们也走吧。”
程允辰闻言站起身来，“好，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谢谢你的款待。”林夕脸上闪过一丝抗拒的神色，她本就决定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
程允辰见她如此，心下暗自叹息，但仍是坚持：“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吧。”
林夕本来还想再找个理由推脱掉的，但一抬头，对上他的眸子里异常柔和，心头一窒。
见鬼了，怕是又出现幻觉了。
林夕迅速侧过头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啊，那好吧，谢谢你了。”
他眼中的深情，仿佛她真的是他深爱着的那个人，她差点就相信了，差点又溺在那片海里。
走出餐厅后，林夕有些心不在焉，又看着那被路灯拉得老长并肩走着的影子，侧过头问：“不如我们走路回去吧？”
程允辰见她主动提议，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正合他意，他恨不得多找些借口挤多点时间跟她一起。
程允辰冲她笑了下：“好，听你的。”
现在只要她要，只要他有，他什么都愿意给她。
反而林夕见此，更加笑不出来了。
林夕和程允辰慢慢的并肩往前走着，像极了一对饭后到外面压马路的小夫妻，两个人的颜值般配得很，倒是有很高的回头率。
程允辰跟她走了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然她都有回应，但他还是看得出她吃完饭出来之后就变得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因为刚刚那个叶小姐？”
还没等林夕说话，他又解释道：“我真的不认识她，她说的什么宴会我都没印象，真的。”
“？”林夕闻言抬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跟她解释一番，有些茫然：“噢这样啊，但我不是因为她啊。”
程允辰：“……”
程允辰好脾气的笑着，像哄孩子一样：“那是因为什么？”
林夕停下脚步站定，看着他：“你。”
他也停下，程允辰顿时心花怒放，呼吸都紊乱了些：“因为我？”
“对。”林夕看着他，目露疑惑，抿抿唇吸了口气：“你不是应该很讨厌我吗？我记得我们的关系除那以外，好像没有到可以出来吃饭的地步。”
终于还是问了，可憋死她了。
程允辰喜悦的表情慢慢静止了，对上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勾人，但好像少了点什么。
大概，好像是少了他。
忍着心头的窒息感，程允辰笑了：“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
林夕觉得心头的郁结似乎少了些，还好，他没有因为她对他的喜欢，而讨厌她。
林夕眨眨眼，心下轻松了些，但脸上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样吗？我一直都不知道。”
程允辰压抑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那你现在知道了，我不会。”
她显然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是十分平淡地点点头，眼睛里看不出一点因为他而重新燃起的光。
林夕没有像刚见面时那么戒备和疏离，倒是平和了不少，但就是完全像对待朋友一般，甚至还冲他笑了笑：“嗯，我知道了。我到了，那，再见。”
程允辰看着林夕提步准备往她家的方向走，似乎有什么在这时不一样了，好像他不做点什么就真的没有以后了，他终于没能压抑住自己，伸手拉住她往怀里一拽。
林夕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点懵，但是因为他伸手扣住她的脑袋，她只能靠在他怀里，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就听到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林夕，对不起。”
他能感觉到他怀里的人在他说完之后，颤了一下，“因为我，给你带来了太多伤害，包括今天，所以我很抱歉。”
林夕顿了下，有些明白了，原来他没有想过要报复她什么的，只是想来与她和解，与过去和解。
他说，对不起。
那是一句他拒绝她的时候都没说过的话，林夕听到之后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颤了颤，眸中有些泪光。
他确实欠她一句对不起。
她伸了伸手想先推开他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无济于事。
虽然他拥着她的动作很轻，但却格外的牢固有力的让她挣不脱身，她只得沉默着，脸靠在他肩上，感受到了他身上传来淡淡的薄荷味，还有他身体在轻轻的颤抖。
林夕觉得有些什么在此刻解开了，她笑了起来，伸手回抱住他拍了拍，似安抚似缓和，“没关系，我不怪你了。”
他的黑色大衣有些长，怀里的林夕被遮去了大半个身子，深秋的夜里吹来的风微微带着些寒意，两人的衣袂被风吹动，如果画面停格在这一刻真的是说不出的唯美。
繁华的城市华灯初上，过路的行人投来艳羡的目光。
这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俊男美女在路人看起来就像两个恩爱缠绵的小情侣，玩着用他的衣服裹住她的小把戏。
可现实却并非如此圆满。
林夕没想到程允辰下一秒整个人都僵住了，拉开了些和她的距离，因为她的话有点失控：“别，不要这样。”
林夕怔住，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轻声道：“什么意思？”
程允辰看着她，目光带着些执拗：“你应该打我骂我，别说你不怪我了，也不要这么轻易原谅我，那只会证明你是真的不在意我了。”
轰然，他的话彻底把她拉回过去的漩涡，原来她没有感觉错。
林夕深舒了口气，压抑着泪意：“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那我告诉你，看着我。”程允辰执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让她的手心感受他的心跳，他的声音像在宣誓一般郑重：“林夕，我爱你。”
高中时，他总是不愿意承认他爱她，总是认不清自己的感情，即使身边的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是一对了，有时候亲昵的语气让他也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最后一次拒绝她的时候，他那大大咧咧的亲生姐姐头一次认真的骂他是个渣男，他也觉得自己就是个渣男。
但是现在，他说了，他爱她。
虽然有些迟，可他终于在她面前承认了，他也终于说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