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手枪确有渊源,它是当年的江英镇子爵李梁为了麻痹温佳俊神经,特意赠送给温佳俊的礼物。后来温佳俊揣着这把手枪,带着几个儿子和温柴的舅子,在山谷中打猎时遭遇李梁之子李承禄的伏击,这把手枪就到了王守拙的手里。王守拙一向把这把手枪当做重要战利品珍藏,等他死后,这手枪又重新回到温佳俊的孙子手里。
赵建元几人都是外来户,而且年纪都轻,对当年李家王家和温家的恩怨情仇茫然不知,更不可能知道一把小小手枪的曲折来历。
李善元哑口无言,他自以为找到了给温鹿定罪的铁证,结果却被他轻松驳倒。
李善元勉强说:“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说不定是他自己后来刻上去的呢...”
这个理由太过牵强,没有人响应。
于是他又从赵阔手上拿起几件从温鹿家里搜出来的棉衣:“这棉衣又是怎么来的?”
温鹿看李善元已经技穷,越发从容不迫:“你想说衣服也是从王家抢来的吗?这是我从光州买回来的。”
李善元质问:“棉衣价格非常贵,你哪来的钱?”
温鹿说:“你去光州看一眼就知道,棉衣价格有高有低,虽然便宜的也要花些钱,但还不至于非常贵。我家一直过得不差,这点积蓄还是有的。”
虽然温鹿的话没什么漏洞,也没有找到什么直接的证据来证明温鹿参与了王氏灭门案,但是男爵赵建元对他的怀疑还是无法消除。
温鹿不慌不忙地往后一靠:“喂我喝点水吧。李善元,关于王守拙的案子你说完了没有?如果说完了,我们就聊一聊昨天晚上你找我说的话。”
李善元惊慌失措,对温鹿的指控一概否认。赵建元本来以为抓来温鹿,审问之下就能得到真相,结果现在审问对质后,不仅没得到真相,反而更多疑惑。他感到自己心中那张抑郁黑幕又要将他笼罩。
温鹿和李善元还在对质辩论,赵建元大吼一声:“够了!叛徒!”转身上楼。赵阔大着胆子问:“爵爷,现在能把温鹿放了吗?”
赵建元说:“放你的屁!就把他绑在那。李善元,你带着你的姘头,滚回江英镇上去!”说完把他的房间门重重关上了。金金捂着嘴哭了起来。
关月站出来说:“爵爷说的是气话。但是既然现在冬天已过,不必再小心警惕。李善元赵阔,你们两个把枪卸了吧。”
赵阔知道这句话不是针对自己的,没什么心理负担,老老实实把枪交给了关月。但李善元心里有鬼,歇斯底里地吼道:“夫人,你不要信温鹿的鬼话!我们手里都没有枪,谁来保护爵爷和夫人?”
关月自认为已经看透了李善元的谎言,冷冰冰地说:“你把枪交给我,就是保护爵爷和我。”
李善元还要辩解,金金从他身后一下夺过了步枪,交给了关月。
关月手抓两把枪,说道:“好吧,你们全部回房间去,今天晚上不准出来,我会让金金给你送饭。我待会派出一个信使,让子爵明天再派一对民兵过来,解决你们的事。”
李善元铁青着脸,进房间关起了禁闭,关月从外面把门反锁了。
这天晚上半夜三更,虽然温鹿困得不行,但是因为手被反绑在身后,姿势别扭难受,始终难以入睡。
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关月举着蜡烛悄悄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温鹿小声说:“夫人?”
关月放下烛台,绕到温鹿背后,为他扯松绳子:“我不用刀割,这样别人就会以为你是自己挣脱的。”
温鹿问:“夫人,你要放我走?”
关月吃力地扯温鹿身上的绳子:“对,你今晚就走,不然等到明天早上民兵队来了,事情就麻烦了。”
温鹿感激地说:“整个男爵府只有你对我好。”
关月说:“是吗?”她减缓了力道,手摩挲着绳子,从温鹿的背后轻轻转到胸前。
温鹿一呆,心有所感但是又不敢挑明,硬着头皮没话找话:“夫人,你相信我吗?”
关月隔着衣服轻轻抚摸温鹿的胸膛,没头没脑地反问:“你相信我吗?”
温鹿紧张不已:“呃,我当然相信你。”
关月说:“用力。”她的脸被烛光映的格外柔美。
温鹿没听懂:“什么?”
关月说:“用力夹胸。”
温鹿双手还被反剪在背后,只好两只肩膀用力往里夹。
“你真结实。”关月的手盖在温鹿胸膛上,嘴中的气轻轻吹在他脸上。温鹿喘着粗气,憋的面红耳赤。
关月的手在温鹿身上由上到下摸了个遍,痒的温鹿直想躲,但他被绳子绑着难以动弹,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好咬着牙忍耐。
关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不是你娶我呢?”
温鹿勉强地说:“我哪有资格娶夫人。”
关月说:“我爸也不过是一个民兵罢了,娶我要什么资格?”
温鹿说:“我不过是一个村汉...”
关月说:“你可不当自己是村汉,你心里当自己是个英雄好汉呢。”
温鹿细嗅着空气中的幽香:“夫人觉得我是英雄好汉吗?”
关月双手环绕温鹿的肩膀,嘴唇在他脸上轻轻贴了一下,声音低得像是耳语:“你当然是个英雄好汉。”
温鹿尽量挺起身子,抬起脸想要亲关月的嘴唇,但她躲开了。
“好了,你该走了。”关月把一个包裹放在温鹿大腿上:“不要再回来。”
温鹿说:“夫人,你跟我一块走吧。”
关月对他无声地笑了一下,举着蜡烛慢慢上楼回房了。
温鹿看着烛光消失在二楼,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背后的绳结已经被关月扯松,温鹿再挣扎几下,绳子就从他身上脱落下来。他抓起关月给他的那个包裹,能感觉到他爷爷温佳俊的那把手枪就在里面。李善元现在就睡在隔壁房间里,温鹿没解开包裹,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男爵府,回头去看男爵赵建元和关月在二楼的卧室,只看到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