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晟一出门口，就看到自家的外公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外公刚刚回来，你就不要去上课了，陪外公出去转一转吧。”
“那先生那一边，外公打好招呼了？”虽然他觉得他外公办事还是挺有条理的，但是问一遍能让他安心一些，真是个谨慎的小孩。
“当然了，你外公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过来走吧。”
这两个人到外边吃了早点。然后断念还特意带他去了集市，只是那边看人家买卖东西。
因为准备过年了，有些人就开始囤年货了。有的离得远而且又下雪，来往一趟不太方便。
所以集市现在非常的热闹，他们找了一个茶摊坐下来。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
田晟喝一口茶就看断念，喝一口茶，就看断念，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
“想问什么？快说吧。”断念看到了自家外孙的小举动，就问他。
他觉得自家外孙在这一点上非常不好，脸皮太薄了，这样是不行的。“我娘和先生是不是在一起了？”
“你怎么这么觉着？”田晟想了半天说。“感觉。”
“你的感觉挺对的。”“那先生就是我爹了？”
“这要看你怎么想，你觉得先生是你爹就是你爹，你要觉得他只是先生，他也只是先生。一切都以你为准。”
田晟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我是不是会有弟弟和妹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看你娘的意思。你觉得你娘会听我的吗？”
田晟马上摇了摇头。半夜看了之后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的地位真的是一落千丈啊。
“你看这些人脸上带着微笑，他们过得好吗？”断念转移了一下话题，田晟看过去。
“他们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他们的衣服穿的不好，而且早上好像还生了冻疮。脸色好像也是经常劳作的样子。应该不好吧。”
田晟说着显得有些犹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一个人过得好还是坏，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都不一样。
世界上有一种人很是奇怪。那种人就喜欢别人打他骂他，他觉得这样才是幸福，但是在外人看来他是非常不幸的。
不过，有一点你倒说对了，有的笑并不是因为开心，哭也并不是真的伤心。
有时候伤到极致了就沉默了。哀大莫过于心死这句话你知道吧？”
田晟点了点头。外公平常很少说教的，今天居然说教了，是不是看着这场景让他想起了什么？田晟这么想着却不敢问。
“你慢慢长大了。碰到的人会很危险的，所以外公才会多教你一些。”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断念，突然旧事重提。“你想要弟弟妹妹是不是？”
田晟看了断念许久。“嗯，别人家有我也想要。而且弟弟妹妹还可以和我玩。”
“你不怕他跟你抢玩具吗？”“我长大了我可以把我的玩具给他。”
“如果他跟你抢你娘了。他跟你娘睡，让你娘喂他吃饭。你怎么办？”
“我可以自己吃饭，我可以自己睡了。弟弟妹妹小，娘照顾他们是应该的。”
断念看着他若有所思，这孩子教育得是不是有点太老实了些。
“你也是你娘的孩子，你娘不会顾此失彼的。你有的，你弟弟妹妹都会有，你弟弟妹妹有的你也会有。
你娘生不生还不知道呢，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你真的想要，可以和你家先生说说看。”
中午吃饭的时候，气氛就有些微妙了。一般都会说几句的，现在谁也不说话，光吃饭。
其实张旭峰觉着有些对不起田晟。他有些害怕自己和林妹在一起会对田晟造成不好的影响。
所以在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不过田晟好像和以前一样。
吃完饭之后，张旭峰决定找他谈一谈。就去了田晟的书法。他正在里边看书呢。
凌微和断念就在旁边偷听。“先生好。”田晟和往常一样问好，张旭峰点了点头。还摸了摸她的头。
“我和你娘在一起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田晟思考了一会之后仰着头问他。
“我可不可以要个弟弟妹妹？”张旭峰直接愣住了，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个问题。
他还以为田晟会问，我娘和你在一起了，那我娘还在乎我吗之类的问题，没想到啊。因为太过震惊，所以他愣了许久。
田晟看这样子还以为他很为难，就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那算了吧。一个人也行。我可以跟外面的人玩。”
张旭峰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我自己想我看别人都有弟弟妹妹，我也想要。”“你想要多久了？”
“我不知道，我忘记了，不过我娘好忙。而且听说有爹才能有弟弟妹妹，我没有爹，所以我没说。”
偷听的凌微觉得好像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儿子。“你说他那么小，怎么就这么能藏心事呢？”
“我哪里知道？”“真是跟他爹一样，什么事情都藏心里。长大了，不会跟他爹一样吧，那我就白养了。”
“你打算怎么办呢？”断念才不在乎田晟，长大之后会不会跟他爹一个样，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他外孙，现在他比较关注是不是还能有第2个外孙。
“这一个，听他的吧。他家遭了这么大的灾难，心里肯定有阴影的。我是无所谓了，其实我觉得多养一个比较划算。
反正养一个和养两个都一样麻烦。不过生孩子好像有些疼，虽然我不太记得那个时候了，但是应该是疼的对吧？”
断念突然不想跟她说话了。“你能不能不要问我？虽然那个时候我躲在旁边，但是你们家王爷也在。
我都不敢往前凑。所以我不知道，不过你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就说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想一想吧。想好了再答复。”张旭峰有些心不在焉的离开了。
自从看着家人被一个一个杀死之后，张家的子孙就剩他一个了。孩子？他没有想过。
以前还是张公子的时候好像想过，不记得了，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现在呢？自己有资格要孩子吗？
这副尊容会不会把小孩吓到？这双沾满鲜血的手。会不会给她带来不幸呢。
张旭峰独自饮酒。而且还是在院子里，下着大雪呢。凌微觉得以他的武功应该一时半会儿感冒不了，所以她就去找她儿子了。
田晟看到她有些惊讶。好像有一种做坏事被捉包的感觉。“娘，你怎么来的？”
一下站了起来。“儿子，你是不是觉得娘对你不好啊？”
“没有，你要对我很好。”
“那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太孤单了？那娘给你找一个书童吧。一个能陪你玩也能保护你的人怎么样？”
因为田晟还小，而且又是在家里读书，凌微觉得不用准备的太早。但是她儿子现在好像有点孤单的事，不是自己想岔了。
田晟有些失落。“娘，你是不是不想给我生弟弟妹妹才这么做的？”
“不是啊，不过你想让我给你生个弟弟妹妹，我有个条件。弟弟妹妹归你管。他要是不听话的话，我就打你怎么样？”
凌微故意为难一下，她觉得逗儿子很好玩。田晟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凌微这个时候觉得她是不是把儿子培养的太过老实了，这样都能答应不正常。但想一想儿子的岁数，她也有点释然了。
她把儿子抱起来放在腿上。哎，现在还可以抱，估计他再长大一些，自己就不能这么抱着他了。
“好，不过以后不要跟先生提了。先生脸上的伤势是被仇人弄的。先生的家人都被人杀死了。
只有他活了下来。他会觉得是因为自己能力不够，所以家人才会死的，把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虽然他已经报了仇，但是死去的人活不过来，他心里的伤口还在。如果先生有孩子的话，他可能会很害怕。
害怕再一次失去他，所以你要等先生想好。娘会慢慢劝的，不要急，一定给你生一个弟弟妹妹。”
凌微把自己的头靠在儿子小小的肩膀上。说的话题有些沉重，所以她希望能给儿子足够的安全感。
“不过，儿子，你是想要弟弟还是妹妹？”“不知道。不过宝娃说要弟弟比较好，弟弟可以跟我玩。”
“你要8岁了。弟弟四五岁的时候你都已经十几岁了，你确定要跟他玩？”
“那要妹妹？”“听说如果是妹妹的话，你要经常哄着她才行哦，她很容易哭的。”
这一谈话下来吧，田晟就给他妈带沟里去了。书也看不下去了，反复在要弟弟还是要妹妹的事情上思考。
其实他不知道这个他娘也不能决定，要看天意。
凌微很自然的回自己房间了。看到张旭峰坐在那里等着她，衣服应该已经换过了，脸应该也洗过了。脸上还带着微笑。
不过凌微觉得他其实心里应该在流泪吧。张旭峰看到她就将她抱住了。两个人都没有说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旭峰慢慢松开了手。
“对不起。”“你说哪件事？你是想说你暗地里让得愿他们过来在这边发展的事情吗？”
张旭峰这次真的笑了，他没有想瞒着凌微，他没有安全感，所以他想发展一些产业。而且也许这样就能和凌微匹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