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复节是圣城蓬莱一年里最热闹的一天,教团的领袖-教皇,也提前一天离开圣域,莅临位于城中心的光明大教堂。整座城市里家家张灯结彩,市民们纷纷换上新衣,来到街上,早早地沿宽阔主街道的两旁而立,人们引颈以待,恨不得各国使团早点经过,毕竟能亲眼瞧上一眼各国大使,够他们吹嘘整整一年。
吴铭才到利剑佣兵团一个月,奥巴古出任务未归,所以没有发薪水,身上只有早上出门时维斯克硬塞给他的十个法拉(法拉,永恒大陆通用货币),还有一包牛肉干。无钱购置新衣服并不要紧,索性穿着制服就上街了。
通往光明大教堂的主街道-青龙大街上人山人海,吴铭在人流中被挤得东摇西摆,一度后悔出来凑热闹,还不如和维斯克一样待在屋里睡大觉。
不一会,人群里发出激烈的鼓掌,吴铭个头矮,只能听到马蹄磕地和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他猜想是使团到了,想踮起脚一探究竟,可惜就算他拼命掂起脚尖,脖子伸得像鹅子一样,依然被周围的人挡得严严实实,最后他想到个好办法,用力向上跳,也只能勉强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黑压压的一片。
吴铭终于放弃了看使团模样的念头,向人流量相对较小的外围挤,见缝就插,好不容易钻出人群,累得他靠在一栋石砖小楼墙壁,大口喘气。
半天很快就过去了,四处闲逛的吴铭居然在这座庞大的城市里迷路了。他向路人问路,普通人只关心吃喝,哪里会知道什么利剑佣兵团。
天已快黑尽,吴铭坐在穿城的一条小河岸边堤坝旁,取出一片牛肉干,塞进嘴里咀嚼,粗糙的肉干,让他感觉喉咙有些干哑。
啪啪!几滴雨水从天空中落在他的头上,他知道应该去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吴铭本想在附近找个旅馆,摸摸衣兜里维斯克给自己法拉,心想:在回到佣兵团前只能依靠包里的这十个法拉来维持生活,可不能乱花。
他四处张望,见不远处有座横跨小河的石桥,桥下是块宽敞的石头地。他小跑到桥下,运气不错,找到块可以遮风挡雨的好位置,徒手把周围的异物收拾干净,又从河床边捡到几块干木板,在这个位置搭成个小棚子。
一切完成后,轰隆隆的雷响在城市头顶响起,震得整片大地都跟着颤抖着。随即暴雨哗啦啦从天际狂泄而下,冲刷着古老的土地。
吴铭坐在棚子里,长长松了口气,要不是赶得及时,这会铁定被淋成一只落汤鸡。
雨越来越大,不时有一道道光龙划破夜空,发出震耳欲隆得吼叫。
“里面的人啊,可以让我进来避避雨吗?”
半夜,一个苍老而无力的声音在棚外响起。
本已睡着的吴铭被吓了一跳,他推开一块木板透过闪烁的雷光看清外面有个年迈的老人,被雨淋得就像刚穿着衣服游泳一样,哆哆嗦嗦的靠在棚子边得桥墩上打冷颤。
“快进来,快进来!”吴铭忙跑出去扶住这个老人。他发现这个老人已经冷得快虚脱啦。
“老爷爷!你没事吧?”他焦急的把老人拉进棚子里。棚内的温度并不比外面高多少,雨水从老人本来蓬松的头发向身体肆虐着,他干黑瘦弱的脸颊更显得毫无生气!被雨水淋湿的身体不停地哆嗦着。
“小伙子,有热水吗?”
“老爷爷,对不起。”吴铭知道老人的身体急切需要热量,起码至少一杯热水和一推篝火。
他从包袱里拿出所剩不多的牛肉干,说:“我这里有些吃的,你先吃着!”
“这件衣裳可能不太合适,不过先将就换换吧,吃得不够我这还。”老人身材不高,吴铭见他的身材与自己相似,便脱下制服和牛肉干一起塞给老人,自己站起身。
“外面雨这么大,去哪里找干材来发火?”他心里焦急的想着!突然他想起垫在石头上当床睡觉的两块木板很干燥,事不宜迟,他到外面选了一块棱角尖利的石头,这一月的训练成果在这个时刻充分显现出来,他轮起石头砸了一阵,就成功将两块木板变成了一推木材。可见这个月扛着沉重的铠甲来回往井边跑,确实增强了他的臂力。
吴铭满意的看着面前的这堆木柴,突然想到没有火石,正愁间,老人掏出一颗火石递给他。
火堆顺利的点燃了,吴铭心想:烧到明早应该没有问题。
老人填饱了肚子,换了干衣服,坐在温暖的篝火边还没来的及和吴铭唠叨几句便沉沉的睡去。吴铭担心老人感冒,毕竟他身上的内衣和裤子还是湿的,于是小心翼翼的脱下老人的长裤和衣服一起放在火边烘烤,又解下自己的外裤轻轻地套在老人的身上,随后独自坐在地上吃着老人吃剩下的小半片牛肉干。俩人围在火边,不会感到冷,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蓬莱的天气就是那么奇怪,闪电交加的暴雨随着天色的转亮而结束了,整个城市完全包裹在一层淡淡的白雾中。昨夜的暴雨将街道清洗的干干净净,空中初升的太阳发出的光芒和白雾交织成为一道七色的虹桥。显得蓬莱城是那么的神圣和美丽。
吴铭一夜没有睡觉,因为他必须按时给火堆加柴,他必须保证自己和老人拥有这堆温暖的源泉。他拎拎老人破烂的衣服,这套衣物已经被火烘干啦,他穿上这套到处破烂不堪的衣物,站起身,向桥头走去。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的在他身边经过,他发现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忙碌的理由,不管是这座美丽的城市也或是曾经的竹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