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吴铭扛着几件铠甲到后院的水井边,用刷子清理沾在上面的泥灰,然后熟练的用井水冲洗,最后又用干布把铠甲零件上的水渍擦干净。扛回装备库就不用管了,会有人负责后面上油保养的后续工作。
加入佣兵团后,他就一直负责为完成任务归来的佣兵清洗装备,沉重的铠甲搬动起来非常费力,刚开始只能勉强搬动一件铠甲,他没有放弃,咬牙坚持,时间一长,他的力气也渐长,扛在肩膀上的铠甲越来越多,一个月后,居然能够同时扛动三件铁甲,虽说对成年人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而言,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久奥巴古接下某个任务,在离开时把吴铭交给维斯克负责训练。维斯克出生于哈德尔帝国,个子不高,沉默寡言,在利剑佣兵团里不爱说话,不过他的剑术水平在佣兵团仅次于团长奥巴古。
奥巴克的决定是正确的,维斯克做事严谨,认真负责,对吴铭的也更加严格,他索性搬过来和吴铭住在一个房间,每天早晨天刚亮,就会叫醒吴铭沿着街道长跑。照他的话,要学会使剑,先得学会忍耐,长跑是最能够锻炼人意志的运动。
纪念黑月战争胜利的光复节转眼就到了,蓬莱城里人山人海,随着八个国家使团的到来,城里的警戒再次加强。街上巡逻维护治安的城市警备队士兵也多了起来。
佣兵团里,吴铭把一堆铠甲送到了装备库后,维斯克少有的在装备库外等他,见到吴铭后,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到训练场来。”
吴铭按照维斯克的指示,来到后院的训练场,这是一片平坦空旷的草坪,十几个稻草人插入地里,直挺挺地立着,仿佛十几名参加国王加冕典礼的战士,一动不动,凝视着远方。
维斯克手里握着一柄用木头雕刻成的剑,距离吴铭两米的位置,撒手抛向吴铭。
吴铭扬手,接住木剑,满脸狐疑的望着维斯克。
“铁剑的重量以你的臂力而言,还早了些。”维斯克左手扶着一只稻草人的肩膀处,观察着平时训练在稻草人身上留下的剑痕。
吴铭略有失望的低头望着木剑。
“你为什么要选择剑。”维斯克轻声问道。
“因为我父亲使剑。”吴铭答道。
“哦。”维斯克微微点头,向后退出几步,凝视稻草人,左手接过剑鞘,缓缓抬手。
“砍、劈、抹、刺、撩、挂、崩、点是剑术的基础招式,任何复杂的剑招其本质也是由这几种基础式组合而成。我现在演示一遍,你仔细看好了。”
维斯克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停顿地将八种基础式演示了一遍,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出剑有力,收剑有声,看得吴铭张大了嘴巴。
“其实你们九州国才是剑术的发源地,全大陆为数不多的顶级剑圣,有大半都是九州国人。”维斯克表情陶醉,然后长叹口气,说:“可惜我练了十多年的剑,依然停留在剑客程度,要想往上突破太难了。”
吴铭睁着一对大眼珠子,学着维斯克的样子比划了几下,问道:“难道你还差些什么吗?”
“晋升是以我们修炼的精气量为衡量标准,如果精气还不够,使出的剑式就会差火候,发挥不出招式本该有的力量。”维斯克身子微微下沉,瞬间向上当弹起,后跃到最高处,右脚往后一蹬,明显在他的脚跟出现一点火红色的光芒,他居然借助这点火光的阻力,如大雁掠食般旋转着俯冲而下,右臂持剑直刺,这一刻他做到了腰马合一,人剑穿过稻草人,金黄色的稻草被削碎后满天飞舞,甚是好看。
吴铭看得呆了,整个稻草人居然被维斯克这一剑绞得粉碎,他不由鼓起掌来。
维斯克收剑入鞘,脸上堆满愁容,对吴铭说:“这是我师门的绝技‘凤凰天驱’,可惜在我的手上变得不伦不类。”
吴铭说:“已经很厉害了,平常人被你这么一剑刺下去,还能活命?”
维斯克苦笑一声,换了话题,对吴铭说:“基本功就要好好练,能吃得苦,敢流得血,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做完工作后,到这里练习基本功每种招式各一百遍。”
之后为了让吴铭更好的理解,维斯克又用分解动作演示了几遍。这样剑式看起来简单,吴铭只是看两遍就差不多记住了,但是真正亲手使出,可也是另外一回事了。好在维斯克非常负责,一边大骂他软手软脚,一边逐一纠正他的错误。吴铭兴趣盎然,越练越有劲,丝毫没有懈怠,转眼间斜阳挂在城市西边,已到了傍晚,维斯克这才提醒吴铭进屋吃饭。
椭圆形的餐桌前,银质灯台上插着蜡烛,座位空荡荡的,只有维斯克和吴铭挨在一起坐下,其他人已经用过餐了,厨师留了两份牛排和全麦面包在桌子上。
“维斯克大哥,我能请教你一件事吗?”吴铭拿着刀叉,没有切肉,九州国进餐的餐具是木质筷子,尽管他来到蓬莱已经一个多月,依然用不惯刀叉。
“说吧。”维斯克切下牛排一角,递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我知道你们肯定认识贾法尔,能告诉我那个混蛋在哪里吗?”吴铭问道。
维斯克停止了咀嚼,他几乎是把还未嚼碎的肉吞下肚,然后缓缓转过头,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千万不要去找贾法尔,就算我们全团的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吴铭惊愕地问:“他有那么厉害吗?”
“是的。贾法尔是刺客联盟四大杀手之一,传言他的实力已经突破了刺客,达到了暗杀者的阶层!如果没有同阶层的战斗力,我们在他面前连蚂蚁都不如。”
“什么叫暗杀者?”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得知道职业纹章。”
“职业纹章?”
维斯克抬起右手,张开五指,说:“你仔细看我掌心正中间的纹路。”
吴铭双眼盯着维斯克的掌心,没有发现异常。
突然,他的掌纹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形成一把剑的图案。
“这就是剑纹章,代表我是剑士流派。”
吴铭赶紧摊开掌心,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维斯克收回了手掌,继续补充说:“领会了体内的精气的人,只需运气,代表你修行职业的掌纹就会出现。精气越雄厚,就能使出更加复杂强大的战技,职业纹章也就更加明亮。”
吴铭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不停翻看自己的手掌心。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暗杀者是刺客系的高阶职业,这条晋升路线根据精气强弱被定为短刀客、见习杀手、杀手、刺客、暗杀者,而暗杀者之上就是终究职业暗杀神。顾名思义,可以杀神的强大存在。虽说暗杀者与终究职业暗杀神只有一级之差,可是想突破的话,所需的精气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对于我们低阶职业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战胜的神话。”说到这里,维斯克拍拍吴铭的肩膀,说:“好了,你不要再纠结这件事。如果你想报仇,就好好努力,等你熟练掌握了剑术基础式,我就教你领悟精气的功法,等有一天你达到剑圣的实力时,就可以去挑战贾法尔了。”
吴铭打了个冷颤,不再继续多说,剑圣是剑士的高阶职业,放眼整个永恒大陆,习剑的千千万万,晋升为剑圣的寥寥无几,他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维斯克见他心情不好,笑道:“好了,臭小子,赶紧把牛肉吃了。明天是光复节庆典,按照惯例放假一天,到街上去逛逛吧,见识一下这场一年一度的盛典,可不比国王加冕的阵势差。”
吴铭毕竟年龄小,维斯克的话提起了他的兴趣。早在一周前,街道上就开始挂上了各种漂亮的装饰,听说明天还有花车巡游,总之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鲜事物,于是吴铭开始期待起来,暂时把心里的苦恼抛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