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
哪个贵族子弟能有一副好脾气?
稍有摩擦,就开始比爹,发现爹都差不多,便动起手来。
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整个营地都乱糟糟的。
到了夜里,用过晚膳,晋国的公子韩仲卿无聊透顶。
都说饱暖思**,刚从能躺七八个人的大床上爬了起来,丝毫不遮挡床上几具白花花的身子。
“少爷,夜深寒气重,您小心风寒。”韩管家展开锦衣就给韩仲卿披上。
韩仲卿裹上锦衣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叹口气道:“无聊啊,管家。
“老爷子遣我来这里向圣人请好问安,他尹文公把所有人都拦在山脚下,一待就是几天,这何时是个头?”
“少爷耐着性子再等等,他尹文公能拦的了一时,拦不了一世。”
“哼,难道我要在这荒山野岭的待一辈子不成?”韩仲卿怒声问道。
韩管家额头泛起一丝冷汗,脑海中浮现家中小厮不如少爷意愿,被拖去喂野狗的画面。
残臂断肢,鲜血淋漓,野狗龇牙咧嘴,鲜血从狗牙上,一滴滴的滴落下来,小厮临死前痛苦的哀嚎声依旧在耳边响个不停。
“少爷若是觉得无聊,何不让婢女们为少爷歌舞助兴?”韩管家擦着冷汗,建议道。
“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张模样,早就看腻了。”韩仲卿一脸嫌弃的说道。
“管家、蔡家、还有宋家、鲁家的少爷都带了不少侍女,少爷何不要过来,为少爷助兴?”
韩仲卿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无遮拦!”
一阵冷风吹来,从韩管家目瞪口呆的大嘴中灌了进去,冷风顺着喉咙流进肺部,呛的韩管家顿时咳嗽个不停。
“就这么办!”韩仲卿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立刻把这四家侍女给要过来,好好的嬉耍一番。
“咳咳,少爷不可”,韩管家惊恐万分连忙阻止道。
“有何不可?”韩仲卿一脸冷酷,“给他四家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拒绝本公子的要求。”
“少爷”韩管家拉着韩仲卿的衣摆可怜巴巴的说道,“圣人当前不可鲁莽,若是在家中少爷想怎样就怎样,只是山中圣人近在咫尺,若是被圣人传出去个一言半语,我们韩家会被外人指骂千年啊!”
韩仲卿脸色阴暗不定,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脸上的杀意如开闸的洪水般,喷薄欲出。
“不可啊,少爷。”韩管家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弑圣的名头,韩仲卿确实承担不起,那怕是晋国最大的韩家也一样。
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赔本的买卖,韩家不做。
韩仲卿冷笑一声道:“去,有请四家的少爷来我营地观赏舞曲,让他们挑选一些姿色上等的过来,别什么歪瓜裂枣就往我这儿塞,若是让我见一个,就杖杀一个,省的污我眼睛。”
“老奴这就去”,韩管家连忙爬起来,生怕自家少爷改了主意。
齐诚尹喜并肩站在山峦上,看着山脚下的营地灯火通明,微风将营地的莺莺燕燕之语,带进耳朵,嘻嘻闹闹,繁杂不堪。
尹喜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尹学昌,你去山脚下,将这些王孙贵族子弟,驱赶出去,师傅潜心向道,哪有空闲来搭理他们。”
尹学昌怒气冲冲的下了山,这些纨绔子弟逛红楼喝花酒,做点什么不好,非要来打扰圣人清修。
自家老爷费了多少功夫,才得到机会跟随在圣人左右。
若是被这群纨绔子弟打断老爷的修行之路,实在罪该万死。
山脚下的营地,早就被护卫用尖木桩围成栅栏,防止山中野兽突袭营地。
若是被野兽叼去一个美人,护卫就算有九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更何况自家少爷也在里面,对自家少爷的性命,护卫看的比谁都重。
尹学昌压着怒气,走到栅栏处道:“打开大门,把你家管事的叫出来。”
各家护卫对视了一眼,一起看向韩家的护卫。
韩家护卫心里满意至极,身在韩家,即使出来看守栅栏,也比别家护卫高人一等。
韩束威漫不经心的瞥了尹学昌一眼,大大咧咧的问道:“有啥事儿直接说吧,韩管家忙的很,哪有功夫来搭理你这个老家伙。”
尹学昌听见这话,气的心肝发颤,在尹家这么多年,何曾遭受过这种待遇。
为了老爷着想,尹学昌还是压着怒气,冷声道:“我是文公先生家里的管家,主人遣我来有要事与你家主人商量,若是耽搁你家主人的事儿,你担待的起吗?”
韩束威默然无语,还真担待不起,陪着笑道:“管家稍等片刻,这就去禀告。”招手叫来一个护卫,耳语了几句,就让护卫跑回营地。
营地正中间,一个豪华的大帐平地而起,守护在大帐四周的护卫,听见大帐的盈盈笑语,心头如同蚂蚁爬过般,瘙痒难耐。
终于盼着一个人掀开大帐门帘,左右两旁的护卫直勾勾的窥视着大帐内的风情。
随着门帘落下,落寞的叹了口气,期盼着下个人再来掀起。
大帐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贵族子弟,几位侍女面色潮红,衣衫不整的侍奉在左右。
韩仲卿端坐在主位之上,嘴里一口口喝着波涛汹涌的美人渡过来的美酒,眼睛盯着大厅中央几位婢女换上舞女服饰的翩翩舞姿,赏心悦目,听着耳边传来的鼓瑟吹笙,手掌顺着音符拍动着案几,舒服啊!
管瑾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家波涛汹涌的美人,一口一口的给韩仲卿渡着美酒,心头的恨意如江水般连绵不绝。
这女子被他韩仲卿相中,要了过去,眼里再也没有自己这个主子。
仗着韩仲卿的恩宠,竟然敢给自己脸色,一个玩物而已,如此的不识抬举!
韩仲卿我惹不起,你一个身份低下的婢女当真认为我惹不得?
莫以为攀上高枝就成了凤凰,蝼蚁就是蝼蚁。
等他韩仲卿玩腻了你,再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管瑾一杯一杯的喝着杯中的酒,心头的恨意与酒水甘辣的滋味交杂在一起。
脑海中一直浮现着折磨波涛汹涌女子的场面,想到乐处,竟呵呵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