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个粗矿大汉杀气腾腾,手举凛冽大刀,毫不留情的扑将过来。
齐诚一把拉住虞姬,紧紧地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来人,身体紧绷,垫起后足,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发起反击。
见心爱的虞姬被陌生男子拉扯,项羽更怒,对准齐诚脑门,直接劈砍下来。
闪着寒光的大刀,划破空气,齐诚感觉面颊毛孔别刺的生痛,连忙推开虞姬,脚步一拧,大刀擦着鼻尖。
一刀落空,项羽翻转手腕,手里大刀横向袭来,扫向齐诚脑袋。
齐诚移动脚步,贴近大汉身体,伸出右臂挡住手腕,左手趁着对方腋下空门,挥了过去。
项羽丝毫不慌,后退一步,眼睛里不复怒容反而有一丝凝重,一记横扫,刀锋瞬息而至,划向齐诚腰腹。
从项羽进门时的欣喜,到被齐诚推开的茫然,中间不过三息,两人已经过了五招,虞姬反应过来,连忙呵斥道:“项羽,住手!”
项羽更加恼怒,心上人如此在意这个小白脸,心头嫉妒之火又添了几分,索性当做没听见,手里大刀犹如一道脱弓箭羽,疾驰而来。
“项羽?西楚霸王?”齐诚一愣神,刀锋瞬间滑了上来,眼看着齐诚就要被腰斩。
“欧~啊!”富贵嗷了一嗓子,闪亮出场。
突如其来的吼声,震的项羽眼冒星光,手上一滞,齐诚趁此机会,偏身闪过,脸色冷的如万古寒冰,就差那么一点儿。
齐诚怒了,西楚霸王又如何?枉顾他人性命,不分青红皂白,说杀就杀吗?
一拳轰向项羽面门。
“嘭”的一声,打个正着,项羽吃痛,瞬间清醒,更加激起凶性,犹如饿虎一般,提刀劈砍。
听见屋外打斗声,老妇慌忙跑出来,眼看着项羽要杀自家义子,尖声喊道:“项羽,尔敢?!”
项羽瞥见老妇瞠目呲牙,眼神噬人,悻悻然停了手,未来媳妇还没取到手,丈母娘的话不敢不听。
老妇步履慌乱的跑到齐诚身边,上下摸索一番,心急如火道:“阿儿,你没受伤吧?”
“阿母,我没事,您别担心。”齐诚笑着宽慰道。
听听,都叫上阿母,阿儿了,项羽心里酸溜溜的,仿佛整个天地被一张黑幕笼罩,不见半点光亮。
虞姬也急切的跑了过来,扶住齐诚关切道:“小诚,他没伤着你吧?”
“我真的没事,阿姐不用担心。”
阿姐?
项羽眼神中闯进亮彩,眼前的世界又活跃了起来。
眼看齐诚没有受伤,虞姬怒气冲冲的走到项羽面前质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
项羽讪笑,尴尬的挠着脑袋,眼睛里都是对方的倩影。
望着项羽眼角乌青、嘴角渗着血丝,虞姬又有些心疼,冷哼一声,掏出手绢,温柔地提项羽擦拭。
项羽心头温暖,眼神里的爱意仿佛化成浓浓的安慕希。
老妇见此,冷哼一声,将喉咙里的指责声硬生生咽下肚子。
孽缘啊!
“莽夫!”齐诚冷笑着喊了出来,张京墨不敢,只是在心里默念。
张京墨一脸惊奇的围绕着老妇转了一圈,见老妇面色红晕、眼睛有神,根本不像得病之人,遂好奇的问道:“弟妹,我看你精神抖擞,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莫非是在诳我不成?”
“呦,张大夫您这话说的,诳谁也不敢诳您啊,刚刚我跟虞姬发生争吵,确实昏厥在地,至于怎么醒过来,我也不太清楚,姬儿,你过来?”老妇冷着脸招手道,我还没答应呢,俩人亲昵成这个样子,不像话!
虞姬面色一红,这才意识到举止有些不妥,慌乱了走了过来,“阿母,有何吩咐?”
“我晕倒后,你是怎么把我救醒的,快跟张大夫说说?”
“啊?”
“啊什么啊,这么大的人了,傻傻愣愣的,快说?”老妇催促道。
虞姬不知如何开口,这种惊世骇俗的救治方式,一个姑娘家家如何能把内心的羞涩广而告之?
见虞姬迟疑,张京墨诚恳道:“虞姑娘,心疾之症一向无药可救,老夫并非贪图你家良方,身为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等医者本职,还望赐教?”
虞姬慌乱道:“不是我,是小诚,是他教我的。”
张京墨早有此猜测,她要是能医何必让虞老汉去请?只是,张京墨不敢确信,眼前的这个文质彬彬的陌生男子,脸庞稚嫩,真的会此等高明的医术?
“是我。”迎着张京墨疑惑的目光,齐诚点头道。
张京墨拱手道:“敢问小哥尊姓大名,师从何人?”
“我叫齐诚,字子悟,没有医者教我,自学而已。”
“混账!”张京墨勃然大怒道:“老夫三岁学医,五岁熟读《药经》,十五岁识百草,二十岁懂药理,而立之年才敢号脉开方,救治病人,你一个黄口小儿,既无尊长耳提面命、谆谆教导;又无看病积累经验,只通过书中知识就敢救治病人,你这不是救人,是草菅人命!”
喷了一脸唾沫,齐诚丝毫不生气,反而发自内心的尊重,这才是一位医者该有的态度、该有的职责。
“张大夫,您别生气,小诚年幼无知,若有冒犯,我提他向你道个歉。”老妇连连道。
项羽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犹如看笑话般,双手抱胸,静待好戏上场。
齐诚好整以暇道:“张大夫说的很有道理。”
完了?
就这?
迎着齐诚似笑非笑的目光,张京墨老脸一红,本来以为略施小计,故作恼怒就能将对方的老底儿套出来,年轻人里有几个受的了激将的?看来是自己大意了。
小狐狸。
古人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面皮套不出方子。
张京墨一脸肃穆,上下整理着衣冠,上前一步。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项羽心头狂叫,静待戏曲进入高朝。
“扑通”一声,张京墨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渴求道:“先生,教我。”
齐诚下意识的跳到一边,张京墨挪转膝盖紧跟而至。
“先生,教我。”
“使不得,张大夫您先起来。”齐诚上前托着他的肩膀。
张京墨跪地不起,眼中含泪道:“先生,京墨并非是为了一己私欲,心疾之病无药可解,每每有病人因此离开人世,京墨痛不欲生,深恨自己医术浅薄,可我翻遍药籍找不到半点法子,还望先生怜悯患者,京墨愿以师礼待之。”
老妇心有所触道:“小诚,今天要不是遇到你,阿母也得散手人寰,你就答应张大夫吧。”
“我懂。”齐诚扶起张京墨温和道,“拔一毛而利天下,是我所欲也。师礼就不用了,小子才疏学浅,你我共同探讨即可。”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画面,项羽惊讶掉下巴,没有一点点防备,这剧情翻转的措手不及,俺老项有点儿应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