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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稳如定海神针

本想挑个软柿子,没想到捏在了石头上,眼前这不起眼的少年,竟然有这样一把宝刀!金寨主看着自己手里的断刀,果断将其丢弃,也不做纠缠,趁着慌乱,去袭击其他的随从去了。

阮舟子剑术高超,每每出剑,快如奔雷,已经刺伤了好些匪徒,金寨主出生微末,所学的内功心法都是些无名篇章,东拼西凑的,好些都是内功并不高明,修出内力之人的偶然所写,说的好听一点,也就是博众家之长,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旁门左道,自然比不上阮舟子正统高妙的内功修为。

要是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自己仅剩的部下,马上就会四散逃走了,不单单是任务完,不成还折了好多弟兄。

大喝一声,便冲向一名随从,趁着他与人刀来剑往的时候,一掌拍在了其后背上,那随从受了一股大力,自知无法再抵抗便,只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嘴角溢出来些许鲜血,刚才那一掌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

前面打的热闹,马车内也不太平。

仲轻云一脸担忧的坐在马车里拉着一个比她大了三四岁女人的衣角说到:

“宁姐姐,咱们人少,他们人多,打不过可怎么办呢?咱们去帮帮他们吧!”

仲轻云也是会一些养气的功夫的,不只是她,这次前往北离游学的学士,都是会功夫的,若真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便是想要来,宋夫子都不会要他跟随。

少女心里担忧担自己师兄不敌他们,与自己同行的这十一二人抵挡不住那些麻匪,但是自己一个人又不敢杀出去,虽然学了些拳脚功夫,但终究是少女心性,此时想要拉上武功比他要高出很多的宁姐姐。

宁仪不爱热闹,对马车外的男人都是冷若冰霜的,一个字都不会说,对眼前的这小姑娘甚是喜欢谢谢,便说道:“轻云,咱们这会儿不是劣势呢,若是真是要输了,我到时再去,不过你就安分在车上呆着,哪都别去,有你的小师兄护着你呢。”

小师兄自然是穆流风,比仲轻云就大了几个月的光景,此刻依旧给女眷的马车担任马夫,往日活泼的少年书生,此时缄默不语,盯着场间,有些担忧。

那领头之人,与大师兄对了一掌之后,发现不敌,便舍弃了师兄,转而攻击随从,打起随从来,甚是得心应手,不求一击毙命,只是击伤,已经得手了三人了。

本来就少人的一方,现在只剩了几个人还能够站在场间。阮舟子差一点就要动了杀心,不单单打伤劫匪,还要结果他们的姓命!终于是深吸一口气,克制住了。

只能感叹一声,书上写的和自己碰见的真是不一样。

凡俗小说中写的,若是遭遇了劫匪,不止要被抢劫财物,一般妇女还会被奸淫,不伦男女最终都难逃一死。但实际上往往不是这样,拦路抢劫的劫匪大多也就是抢走值钱的财物和一些有用的物件,至于一些不怎么值钱的物件儿,劫匪也不至于搜刮一空。

至于性命,劫匪也不是个傻的,先不说,杀了过路之人会引来官府围剿,仅仅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放着让这些强盗来杀,这帮强盗往往也无法下手,什么奸**女,一个活口都不留,那都是文人书生臆想出来的场景,若真是如此,恐怕自己也活不了几天,就让行侠仗义的江湖人悉数杀干净了。

书上每每写到侠客,行侠仗义,碰见那劫道劫匪往往都是一人一剑斩杀了个干净。

阮舟子还时常憧憬有这样的境遇,今日真是让自个遇到了,发现着劫匪之中也有身手不凡的好手,就比如方才和自己对掌的那领头之人,内力虽然输自己一手不说,但是实战功底比自己要强很多,况且自己有十几人跟随,才不至于被包围,磨杀掉。

好像被人劫道,自己宰杀了那劫掠之人,就像是天经地义一般,但真要轮到自己出手的时候才知道,极为艰难,心里恨不得这三十多个劫匪早死早超生,但手上却又下不去狠手,都是避开了要害,能刺一寸深的伤口,往往也只吃刺了半寸就收手了。

两方人马,受了伤的,也不会跑远,蹲伏在一侧,等待机会,眼下并不是生死相斗,双方都没有赶尽杀绝,只要是倒在地上的,或者爬到周围的,便不再为难,任他趴在那里不去管他。

场间形势不容乐观,阮舟子想想还是没有下马,在马上视野更为开阔一些,更容易找到人群中左一榔头东一锤子的领头之人。

真是该死,早知道这样给他一二两银子打发他就是了,阮舟子心里也有些恼火,本来还以为这人群中窝藏了什么高手是来刺杀自己先生的,但若真是如此,自己便更为不怕了,此行有一位定海神针,就在离先生不远的马车里。距离自己这里也不远,真有什么混在蛇虫里的蛟龙,也自然是会有定海神针来降服。

斗了好些时候,似乎也就只有领头之人有几手还可以的功夫,其他的人都是些臭鱼烂虾,和自己一碰便立分高下,看来这帮人,兴许真的只是普通的拦路劫匪,心里虽然已经不想斗下去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分出个胜负来再说。再者,就是刚才自己想息事宁人,可先生还在一旁,总不能当着一众人的面自己来做那个软蛋吧。

场间人越来越少,受伤挂彩的大多都退到一旁,麻衣少年抽出刀来,砍伤了二人之后,便又将刀归鞘,凭着一手拳脚功夫,游走在众人之中。

少年心里此时才有些懂了,原来拔刀相向的,也不见得就是死敌啊,对面这伙人看着着实凶恶,但打斗起来一个个也没有想把自己往死里逼,兴许存的只是打倒自己多抢些钱财的想法,前些日子才从两名杀手中死过一次,麻衣少年此刻嘴角无奈一笑,自嘲一般,这些人下手下手可自己先前的敌人轻巧多了。

终于两位领头之人,在场间为数不多的人中,避无可避的撞在了一起。

阮舟子跃跃欲试,心里清楚自己比着领头的劫匪功夫要高上一些,自然是不怕单打独斗。双方人马争斗也不再这么激烈,一来一回,好似装模作样的拖延时间,心里盘算着让着两个领头之人分出高下就行了,何必自己打生打死的呢?

金寨主心里也盘算着,场间的人还是有些多,要在少些才好,这样才更稳妥一些,可自己仔细一看,左右之间,都已经没了斗志,他娘的,反倒是像看戏一般看着自己,心想明白了,想再挑起这群人争斗,怕是不能了,当下只能大喝一声,挑起地上一把朴刀,拎在手上,说到:

“你我画下道来,让这帮人起开,咱们分个高低如何?”

阮舟子翻身下马,心里暗自窃喜,正好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匪徒。

少年看着二人在平地上斗的尘烟四起,心里隐隐有些觉得不对劲,那拦路劫道的三十多口人,大多数都已经身上负了伤,而且方才两位头领已经比试过武功,明显是他们的寨主敌不过我方的书生,按道理来说此时劫匪应该是一片哀鸿,担惊受怕才对;怎么还隐隐约约有些兴奋呢,肯定是留以后手,如果不是这头领功夫上藏拙了,便是还埋伏了其他的援手。

待到两人交起手来的时候,众人都停下了手上动作,就等二人分出胜负。

阮舟子腰板挺得笔直,即使是在与人对敌之时,也一副潇洒的书生做派,手中长剑仿若有灵,此次都能比对方的朴刀快上三分,封住对方的攻势。

乒乒乓乓的,二人互换了几十招,阮舟子右手被震得有些发麻,单手持剑与金寨主双手持刀还是有些吃亏,只得借助身法横挪躲闪。

金寨主明显轻功不如眼前之人,手中朴刀虽然势大力沉,但却无法近身,这般斗下去,自己的体力和内力都要被耗尽。

又是一个回合过后,逐渐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便脚尖一点,退后了几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头发拨到脑后。

众人看得真切。这领头之人有些体力不支,后退了些许距离,换了一口气想要再战。

阮舟子可不想给他换气的机会,飞身上前,就要与他再缠斗一起。金寨主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心想着终究是年轻人,江湖阅历还是差了些,这个时候怎么能够追击?就算是自己没有后手,那手中有暗器的话,你小子不也是栽了吗?

一刀灌输了庞大的气力,荡开了书生手中长剑,书生眼见长剑被荡开,就要施展轻功,跃向别处,却看见了对面之人,没有攻向自己胸前要害,而是弯着腰握着朴刀,砍向自己的下盘。

慌乱之间,书生只能施展轻功两脚一点,越向别处,哪曾想,持刀之人像是个地痞无赖一般,就未曾直起身来,一直抢攻自己下盘,自己在场间腾挪了两三个地方,都无法避开朴刀,自己刚落地,刀身便接踵而至,来不及用剑格挡。

书生灵机一动,又是凌空一跃,没有潇洒落地,书生一手搀扶着马匹的脖颈,翻身便上了马。

书生心中窃喜,任你朴刀再伶俐,最多也就是砍了这马腿,到时候他一口气接不上来,赢的便还是自己,至于自己损失的这匹马,自然是从他那里补偿过来。

就在此时,书生刚刚要落到马背上,还未落到的时候,远处响起了弓弦之声,那是弩箭射出的声音!

麻衣少年看的真切,最后一刀袭击书生的下盘之后,那领头之人便不再靠近,反而快速向后退去,似乎要留出这一大片空白的场地,难道是去换气吗?麻衣少年觉得不对。

就在这一刹那,书生刚刚接触到马鞍,眼角瞥到了不远处似乎有些黑点急速射了过来,是有约莫十只箭矢朝他的侧身方向射了过来!

预谋已久!刚才那领头之人擦掉额头汗水,想必就是信号,要潜伏在暗中的弩手,做上准备。

暗中的师爷时机把握的也十分好,早先预留出来了五个人,一人收拾两弩,埋伏在暗处,这可比在明处的架上一排弓弩要容易得手的多了!

一众匪徒也是早有准备,听见了弓弦之声,便都撒丫子跑路了,跑得最快的那一个正是领头的金寨主。

朴素的马车里传来了一声怒吼,听得这声一种,匪徒跑得更快了,只怕跑得慢了,就没了性命。

书生刚刚落到马上,余力未消,来不及挪动身形,仓促间抬起手臂,挡住要害,箭矢就要从侧面射来,只要挡住了头部和内脏六腑,避开要害自己能活下去。

就在此时,马头前,闪过了道身影。

正是张江,先前探马发现匪徒之人,他距离马头也最是近,来不及救下公子,他只能双脚用力猛然向空中一跃,用自己的身躯挡住本应该贯穿宋夫子大弟子手臂的箭矢。

张江反应尤为迅速,出现的也及时。能够替阮舟子挡住所有箭矢,可是自己已胸口正对箭尖,下场自然只有一个死字。

恍然间,场间又出现了变故,本来已离地两尺有余的张江突然身形一懈,倒在了地上,原来是被一人向下用力抓住了衣服,摔在了地上,而那波飞来的箭矢被那人单手持刀,一刀砍下去,削断了其中六七只,正是化名阿凃的麻衣少年。

几乎同时,马匹莫名吃痛,人立而起,阮舟子的身形被人立起的马匹带的歪斜,扑哧一声闷响,有一箭矢插在了马背上,另外两只放了空,其他的都被之前的麻衣少年一刀砍断。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如此变故,好些人茫然不知。

麻衣少年早就觉得其中有诈,便预先做了准备,把想要换命的随从张江摔在地上,又砍断了大部分箭矢,座于而马车中的高手也没闲着,弓弦声响起之时,便有一股无形之力,推开了帘子,几枚石子飞射而出,打在了马匹脖子上,让那马匹吃痛,改变了书生的身形,躲过一场杀劫。

麻衣少年心中感叹,传说中的一流高手就是不一般,到现在都未露面,就一挥手解决了此事,稳如定海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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