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不住阿秀哭天摸地的哭穷,赵长生想着麦子会走路了,跟着大姐秸秆也就是地里玩玩,看着这丫头老是直勾勾盯着儿子们的饭碗总是心里瘆得慌,也就答应了。
秸秆怎么央求也架不住她娘一个劲的骂她和妹妹就是俩赔钱货。这世道都是看重儿子的,三房三婶子对女儿倒是当人看的,同样的岁数她都没个正经闺名,三婶女儿倒是白净的大脸盘子,闺名是央求大伯起的叫赵灵儿,分外好听,每天在家
也就是做做饭,喂喂鸡,个子也高,身段也柔软,这就是大人们喊得命吧。
秸秆抹着眼泪从杂物房里捡出打猪草的背篓,半米多的背篓刚好装的下麦子瘦瘦的身子,把自己的破坎肩脱下来顶在筐上,还小心的藏了墙角的破瓦罐,好歹路过村口的水井那里给麦子讨点水喝垫垫肚子。
麦子蹲在姐姐背上想办法,这个年代这个光景有什么办法就先活下去吧,好歹不能辜负了秸秆的心意,以后只要我活下去,一定让我们姐妹吃饱饭,现代自己不知死活的孝顺父母最后又是什么下场呢,这辈子一定不被自己的心软坏事了。
路上依旧是漫漫的黄土,这里应该是黄土高原一样的地貌吧,起码也是边陲内陆,不可能是南方山清水秀的命啊。虽然下了点雨,仍旧是干涸的大地,聒噪的虫鸣,对了,麦子眼睛一亮,这人饿极了,什么不能吃呢,非洲难民蚊子都不放过,自己也可以试试经典的“可达”,据说是哪国的国菜呢,干旱的季节地里多的是肥蝗虫,就尝尝这天然的肉吧。
赵家人多不好养活,娶媳妇就分家。老大很早就分出去单过,附近靠土崖自修一屋院子,养了一男一女。老爷子赵一划了正屋堂屋给老两口住,西边厢房杂物房给老二赵长生,想着他老实吃苦迟早自己起房子。老两口偏心老三赵有生分了东边一溜三件偏房还带个小火房。老四很早被抽了壮丁,自告奋勇戍边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也就没有考虑。
赵长生的地在山脊上,不多不少三亩半,种一亩麦子,一亩青稞,地埂子边上围种上一两溜玉米正好防贼,半亩豆秧子子,半亩小白菜,半亩油菜籽。老三分了四亩梯田,好浇水,好种麦,老大自家靠村正身份租了王乡绅三亩连着自己的阴洼地,这些干旱年收成不错。老二点背碰上干旱天气,麦子半死不活的,幸亏老大肯接济几分,自己也老实,就连带着管了老大地里的杂活,这两兄弟算是有交情了,老大的婆子金桂和阿秀倒是常有往来。老三两口子只把着老爷子的地和房子还有祖上传下来的家底不敢放松,自得其乐。
麦子冷眼瞅着,暗暗在心里记个小本本,自称恩怨录,长大了再慢慢计较罢了。这世道当然是有德报德,有怨报怨,自己也就是个小女子,做什么忠孝两全的主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