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狠狠的将女孩推倒在地,侧身面对着地上的小女孩,无动于衷,此时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我猜男人脸上一定充满着嫌弃和愤怒,小女孩也一定特别难过,委屈的趴在地上红了眼眶,眼泪随时都会落下来。
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迷雾当中,小女孩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一个人默默的向我这边走来,孤独而又无助,像是被家庭抛弃的孩子,忍受着所有冷漠。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像是一家人在讨论什么,下意识的转身看到迷雾中浮现一层画面,白色的雾气像是浓厚的小颗粒,并排在空中组成了一张白布,上面的画面像是电影投影一样,只不过更加真实,更加的虚幻。
画面中出现的人围在一张大桌子上,靠墙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年轻的男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多岁,但是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愁容和手上布满的老茧。
旁边坐着四个孩子,三女一男,最大的女孩子看起来已经有十多岁,最小的是男孩,起来才两岁大,靠在椅子上穿着新衣服,其他女孩都穿着旧布织成的衣服。
此时一位中年女人端着一盘菜和一位年轻女人,小声交谈着什么一起走到了门边,年轻女人看起来才二十几岁,但是黄色的皮肤下看不到一丝年轻的气息。
仔细去听,我才听清那两位女人的谈话。
“家里面的日子不好过了,把老三送走吧。”中年女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行,她今年才四岁,怎么能随便把她送走呢。”年轻女人望向吃青菜就米饭的小女孩说道。
“我知道你不舍得,但是家里面四个孩子养不过来,而且老三体质那么弱,难养呀,说不定送到大街上还有人收养。”中年女人停住了脚步抓着年轻女人说。
“不可以,扔到大街上碰到坏人怎么办?”年轻女人极力反对。
“那你看着办吧,我儿子现在还能养家,等着过几年身体不行的时候,全家人都等着饿死吧。”中年女人说完,端着一盘酱油炒的萝卜走到了桌子前,恶狠狠的盯着坐在小男孩旁边的老三。
年轻女人看到这一幕,无奈的叹出了一口气,她似乎也在考虑,内心充满着煎熬。
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了奶奶不高兴,埋着头光吃米饭,连菜都不敢去夹。
眼前这一幕让我看得很心寒,小女孩稚嫩的脸上特别苍白,看不到一丝红润,长长的头发还扎着两个辫子,远远的看上去有些小巧和可爱。
可就是这样一位单纯的小女孩被家庭忽视,整个家里面充满着死寂一般的安静,刚才看到的身影应该就是此时的父亲和小女孩,父亲对她的冷漠在她心中这已经成了灰色的记忆。
冷漠的家庭,让女孩原本孤独的内心变得更加失落,更加无助,就是这样一位极力想获得家庭温暖的孩子,既然会被家人选择抛弃。
可能是重男轻女思想太过严重,小男孩的待遇和女孩简直是天差地别,这一刻我颇有些感慨。
中年女人转身走向年轻女人,拉着她的手走向了厨房,小声的说:“就这么说定了,过几天就把老三送走。”
年轻女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望向强势的婆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默认送走老三。
不知道年轻女人内心经受了多少煎熬,但是她答应送走老三,这确实让我没有想到,我以为她会一直反对下去,可最后还是妥协了。
可能这件事情她们很早就在讨论吧,父亲属于不管不问,只要男孩不出问题,他不会说任何话,似乎女孩在他眼中根本就不重要。
这种父亲我理解他的想法,无非是想在家中留个传承,但是他的做法让我很不爽,真的很想打他一顿。
白色的画面渐渐失去色彩,像是蠕动的果冻钻到了另一片迷雾当中。
阴暗的天空,失去了光,只有阴暗笼罩着这个画面,年轻的女人牵着老三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都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小女孩穿着新衣服看起来很高兴,似乎她很久都没有穿新衣服了,安静的望着妈妈没有提任何要求,就这样默默的走着,似乎只要和妈妈走在一起,她就会很开心。
不知走了多久,做了多少车,天空仍然是阴暗的,女人牵着女孩来到了广场,刚好在广场中心有个卖糖葫芦的老人。女人牵着女孩走到老人面前,买了一窜糖葫芦递给了女孩,牵着她的手走到了一个石椅地方,小女孩安静的坐在了上面。
看到小女孩娴熟的动作,看来她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女人慢慢的蹲了下来,眼睛变得红润,可以看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乎这一次下定决心扔下小女孩。
“一个人在这里乖乖的坐着,我一会就回来,记住千万不要乱跑。”女人摸了摸女孩的头,起身离开了。
望着母亲的眼睛闪烁的泪水,小女孩抬手擦了擦母亲的眼睛,轻声的安慰母亲不哭,在她单纯的内心当中,她从来不会想过母亲要把她扔掉,一个人坐在原地默默的添着糖葫芦上面沾着的糖浆。
穿过她身边的身影越来越多,模糊的人影在她的记忆中没有留下任何画面,她只想见到自己的母亲坐在自己的旁边。
随着糖葫芦的一颗颗变少,周围走过的人影也越来越少,广场边的路灯亮了起来,可画面仍然变得很阴暗,路灯的光线在她的记忆中只是个摆设。
或许这段记忆是小女孩最阴暗的记忆,最不愿意面对的记忆,是被遗弃的记忆。
望着周围空无一人的广场,小女孩彻底慌了,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流出,抽提着鼻液喃喃的发出‘妈妈’两个字。
哭泣声慢慢变大,呼喊声也慢慢变大,可是周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所有的路人默默的走过,无动于衷。
她感觉到了害怕,感觉到了被抛弃的孤独和绝望,只有哭泣才能宣泄她内心的情绪,无助的她开始向路人哭诉,问她妈妈去哪了?
可是大多都得不到回应,甚至也没有一个人去安慰她。
当被一位最值得信赖的人欺骗或者抛弃,被遗弃的人整颗心会碎掉,失去一切对生活的希望。
一个人坐在地上,小女孩感受着寒冷和痛苦。
骑着的三轮车的老人看到了小女孩,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不是第一次见到被抛弃的孩子,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只是有些感慨,为什么会抛弃如此可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