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领导,我的整体规划就是这样,我要把这整座山头削成两块平地,而我最先要利用的,只是上面那块平地,毕竟特钢厂的重型设备太重了,我只能建在硬实的土地上。
但是下面这块平台,我也早有规划,不会空太久的。”
镇上的领导班子以宋书记为首,在确定彭思礼已经大兴土木之后,才组团来调研的。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彭健胜为他联系的挖机也早已破土动工了,而且一次就来了十台,所以工程进度非常快,简直是一天一个模样。
这次宋书记一反常态的最先说话了。
“彭总,现在有这么一个情况,我必须要告诉你,镇上在征地的过程中,大部分的群众倒是积极拥护,但是也有部分群众提出要把征地款结了,有极少部分见识浅的人还嚷嚷着说,你这是空手套白狼,一分钱不出就想占一块这么大的地方。
唉!反正是一千个人有一千张嘴,我们也不能责罚他们,就是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就麻烦了!
我首先申明,我是坚决支持你来投资建厂的,但是民情汹汹,政府也难堵悠悠众口啊!”
宋书记摆明了就是来找事的,他是看到胡镇长跳出来支持彭健胜的议案,让他失了脸面,他就一直想找回场子。
不过,有一句说一句,宋书记也不是无风起浪,确实有部分强横的村民提出来要征地款了,他只是利用这件事发难罢了。
彭思礼虽然不熟悉政府的派系关系,但他也不是小孩子,宋书记明显就是来砸场子的,因此他的回答也不怎么客气。
“宋书记,各位领导,既然领导们对我如此怀疑,我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没错!到目前为止,我确实一分钱都没有花过,但这不代表我没钱,想空手套白狼,也不表示我想赖帐,不想出一分钱。
首先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我有的是钱,也不会少任何人的钱。
彭镇长就知道我的底细,我在长沙还有一家高端餐饮连锁管理公司,赢利是非常强劲的。
有人可能会说,那你为什么不掏出真金白银出来呢?却宁愿被人家这样怀疑。
我只是想请各位帮我想想,我的店既然这么赚钱,我又为什么不努力扩店呢?把现在的十家店迅速扩充到五十家店,甚至一百家店。
我不要多,只要给我半年时间,我至少能扩充到50家店的规模,到时候我每一天的流水,就有2000多万,毛利过千万。
到那个时候,现在我欠的这一点点钱,那还是问题吗?
况且,我这是在建厂,而不是搞房地产,即便我一分钱不出,我也没把这些东西塞到兜里带走,也带不走,它就摆在这里,这你们难道也怕我赖账吗?
如果有人嚷嚷着要钱的,让他来和我说,如果他死活不听,我立马就会付给他。
但是我肯定会把他打入我的黑名单,今后这种人,我永远不会和他合作,我说到做到,不管他有多大的实力,我大不了这家厂不建了,但是我一定不会让那人好过,你让我难过,我会让你更难过。
我就是这样的暴脾气,生死看淡,不服来干!”
彭思礼是真的发脾气了,公司才刚刚开建,就有人来找麻烦了,而且还是堂堂的大书记,他没指着宋书记的鼻子骂,还是他努力克制了。
宋书记脸色铁青,气得七窍生烟,但是他又不好发作,因为彭思礼从头到尾就没有骂过他,只是影射而已。
但胡镇长却非常高兴,他立马就接话了:“彭总,我可没有想为难你啊!我是一直坚定支持你的,你就大胆的干吧!村民的工作我去做。
我们作为政府官员,什么麻烦都不想担,就想着天下掉馅饼,哪有这样的好事。”
胡镇长他这是往宋书记的伤口上撒盐了,他可不怕得罪宋书记,他是政府的一哥,有相当大的行政权力。
再者,他本来就对仕途升迁不抱希望了,他与彭健胜一样,也是上头无人了,反正迟早会转到人大闲置。
但是彭思礼这次蹦出来,使得他早已沉寂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只要彭思礼的投资能够落实,占地达两平方公里的特钢厂如果能够顺利建起来,他就有大把的文章可做。
所以说,这次投资的第一受益者虽然是彭健胜,但是胡镇长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绝对在彭健胜之上,他是打算压上全部的赌注,行奋此一博了。
这就是他为什么急火火跳出来,打脸宋书记的原因,这是对他的一种警告,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次投资的落实。
胡镇长的火药味已经很浓了,宋书记不愿与他图穷匕现,于是铁青着脸,不发一言就掉头走了。
其实他并不怕胡镇长,他反倒有点怕彭思礼乱来,彭思礼不是党员干部,他无权管辖,关键是他还特别有钱,如果真的报复起来,他是防不胜防的。
宋书记一走,和他一方的几个干部就都跟着走了,这里离镇政府又不远,几步路的事。
这次当然没人欢送了,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不尊重别人,只想搞阴谋诡计,就别指望别人会敬重你。
其实这次来的干部,反而是胡镇长的人更多,因为有多名副镇长并不挂常委衔,他们又低了半级,受胡镇长直管。
你别看这件事好像不大,两位当家人闹意见,就逼着他们必须站队,同宋书记走,不一定会受宋书记重用,但肯定死死的得罪了胡镇长。
所以那几个副镇长虽然有心跟着宋书记走,但愣是不敢伸腿,因为他们的顶头上司是胡镇长,他有的是手段对付那些背叛者。
在基层官场上,不可能一团和气,也不是一潭死水,各种交锋是难免的,但像今天这样直接王对王的摊牌,却尚属首次,这是众人所无法料到的。
但胡镇长的心情似乎很好,可能是他觉得占到了上风的关系,待宋书记的人一走,他就大咧咧的对彭思礼说道:“彭总,你别管他,我们政府系统是支持你的,你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我可能的帮助你。”
“胡镇长,太感谢了!实在太感谢了,这样,只要把山顶上的地平整完,我就会修缮几栋厂房,一部分用作职工宿舍,还会建立起职工食堂。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做高端餐饮的,即使是食堂,也不是普通饭店能比的,到时候我再请大家喝几杯。”
胡镇长的好意,彭思礼心里清楚,但是他不会请他去饭店吃饭,他早就暗暗发过誓,绝不做请吃送礼的那一套,这是源于他对未来发展的信心,他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呵呵!彭总,喝几杯可以,但是我更想知道你的特钢厂何时建成?
最好的反击,就是用事实说话,你每做出一点成绩,我说话都会硬气一些。”
胡镇长也不想捞什么好处,他唯一担心的是彭思礼能否有实力把特钢厂建起来。
彭思礼信心十足的回道:“胡镇长,大概还要五天,上面那块地就会平整出来,届时我就会开始建钢结构厂房。
而工厂的设备,也差不多会同时安装,两者同步进行,所以建厂的速度会超乎你想象的快。
我预计,只要半年时间就会全部建成,你就拭目以待吧!”
胡镇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脸上立刻就笑容浮现,他笑着说道:“那好,我们过几天再来参观,现在就不打搅你了,再见!”
“各位领导,慢走!”
彭思礼并未挽留,他微笑着与领导们挥手告别,现在工地上车来人往,乱糟糟的,也没什么可招待他们的。
彭健胜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临走时,他的眼神中向彭思礼表示了鼓励。
领导们一走,一直陪在彭思礼身旁的王思雨就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老公,你太冲动了,怎么能这么直接得罪宋书记呢?他毕竟是一镇的父母官,他有的手段对付我们。”
“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那个姓宋的明显是不安好心,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就这样对待我这个投资商,可见他的心胸有多狭隘了。
我最瞧不起这种人,心如蛇蝎,挑明了反而对我们有好处,我不用时时提防他使阴招。
你也不用过份担心,我们有胡镇长的支持,天塌不下来,毕竟姓宋的只管党政系统,我既不是党员又不是干部,怕什么?”
王思雨也不再责怪老公了,她知道这样于事无补,只是她心里头总不那么舒服,好像有什么堵住了一样,不吐不快!
“唉!事已如此,我们只能见招拆招了,怎么好好的一项投资,就这么难呢?”
“呵呵!我们已经够顺利的啦,简直如有神助,常言道好事多磨,这是上天在考验我们的意志呢!
正如胡镇长所说,我们唯有排除一切困难,坚定不移的把工厂建起来,用事实说话,到时候一切的牛鬼蛇神都会一扫而光。”
彭思礼却好像不怎么忧虑,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