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杨要结婚了。”
秦玉拿着电话打给妹妹,心里说不出的喜悦,这么多年了,她终于等到高木杨结婚了。
“和杜萱交往了三个月,我也没想到这么快,也许是他俩有缘分吧。”秦玉在电话里说。
高木杨和杜萱准备走上楼,听到秦玉打电话的声音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两人走进高木杨的房间。
“阿姨很兴奋,她是不是一直在催你结婚。”杜萱笑着问。
“我三十二岁了,如果结婚早,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高木杨说。
杜萱走到房间的书桌旁,书桌上摆了一副写好的书法,杜萱拿起来念了一句:“‘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接着她问高木杨:“你写的书法?”
高木杨看了一眼,“不是。”他从杜萱手中一把夺过宣纸,揉捏成一团扔到垃圾桶中,“这个可以扔了。”
杜萱看着高木杨,脸上充满疑惑,她刚刚看到书法右下角的落款日期是丁亥年孟夏,丁亥年,现在是己亥年,她对天干地支的纪年不太熟悉,但她推算这是十二年前的书法,她小心的问:“这是谁写的?”
“——不相关的人。”高木杨说,眼睛仍然盯着垃圾桶里的书法。
“我不懂书法,我也不想探寻你的过去,如果在往后的几十年我们都要一起度过,希望我们可以坦诚相对。”杜萱说。
高木杨无奈的看着杜萱,“对不起,那些是我不想提起的过去。”
杜萱走到高木杨身旁拉起他的手,“你不想提起的就不提,要不,你教我下棋。”
“嗯,下棋很枯燥的。”高木杨走到书柜旁去拿围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学习嘛——”杜萱说,却看到高木杨的脸色已变,书柜里面有两组不同的围棋盒子,一组是黄色的木质,一组是红色的陶瓷,他先是伸手去拿黄色的盒子,犹豫了瞬间缩回手拿了红色的盒子。
“怎么了?”杜萱问。
高木杨摇摇头,眼光停留在黄色的围棋盒子上,尹小朵送他围棋的时候就说了是做纪念,她的离开已经酝酿了很久。他拿起围棋盒子赌气似的放进书柜底部的抽屉里,说:“眼不见为净。”
杜萱站在原地看着高木杨:“这也是不想提起的过去吗?”
高木杨转头望着杜萱:“对不起——我——”
“你的过去好丰富,我的过去苍白多了。”杜萱笑着说。
“有过去并不一定是好事情。”高木杨站起来。
杜萱走近高木杨身边,“高木杨,你真的能忘记你的那些过去和我结婚吗?我虽然是在寻找一个适合的丈夫,但并不希望他是一个放不下过去的不开心的人。”
高木杨握住杜萱的手,“我会努力去忘记。”
“如果你放不下,现在都还来得及,我并不是那种强求或者一根筋的人。”杜萱很认真的说。
高木杨正面对着杜萱,“我不想隐瞒你,我心里有个梗。我不告诉你是因为它已经成为历史了,不必成为我们之间的梗。”
“嗯,”杜萱露出笑容,“我早就知道你的人生必定不会是平平淡淡的,只是心里面还是会有小小的嫉妒,毕竟,我是个女生。”
“我保证,我会慢慢忘记那些不该记忆的东西。”高木杨双手拉着杜萱的双手,准备俯身下去吻她,她轻轻推开高木杨,表情平静的跟他说:“你那个梗,估计还需要时间,我希望得到一个全心全意的吻。”
送走杜萱,秦玉拉着高木杨到客厅谈话,嘀嘀咕咕的说了很多,主题就是问他什么时候去杜萱家,杜萱家有什么要求,结婚后住哪里,要不要装修给他买的那套房子。
“妈,我们还是跟你们一起住,陪你们两老。至于杜萱的家人,我下周订好地方约两家人吃饭,这样可以直接跟她父母谈,她父母是比较随和的人,很好相处。”
“好好好——”秦玉笑着走上楼,“我去翻翻有些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杜萱。”
看秦玉不在客厅,高万中走到高木杨身旁坐下,“木杨,我觉得你并不开心,你真的要结婚吗?”
“爸——”高木杨没想到父亲这么敏感,“你为什么这么说。”
“这些年,我和你妈都明白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作出的任何选择我们都没有强加干预,你妈妈现在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你结婚她好安心,可我想问清楚,你是为了我们而结婚吗?”
高木杨沉默着,父亲说中了要点,他真的是为了父母而结婚。尹小朵已经嫁做他人妇,他没有任何等待和寻找的理由,如果他孤身一辈子,如果他去灵山普陀寺,父母只会担心一辈子。况且,他的那些结婚的想法和杜萱都是心照不宣的,没有爱情,也照样会一辈子。
他对高万中说:“爸爸,我会过得幸福,也会让你们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