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武馆,就被一大群半大小子们围过来问这问那
“教头,打赢了吗?”
“教头出马还能不赢?”
这群小子也是憋得慌,之前想出门助威,结果被陈默命令在院子里练武,出任何事也不得离开武馆半步,慑于陈默平时的淫威,他们也只能听话。
后来外面又是咆哮又是巨响,让他们心里如同猫挠了一般。
见到陈默进来,全都没心思练武,一窝蜂全跑了过来。
“问什么问!全都去练拳!下午抽查你们进度!没过的罚一个时辰站桩”
陈默呵斥道。
一群人瞬间老实下来,一想到下午还要抽查,心里竟十分希望刚才是对方把教头打得满地爪牙。
时间如梭,一晃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金狮门的人再没来找过麻烦。
这日,陈默如往常一样正在院子里划水,被路过的魏老头叫了去。
“有什么事吗?”陈默问道。
魏老头直接递给他一个钱袋子和一张纸“你去药房照着这个方子抓药,切记不可买错药了!”
“这是.....药材?你买这么多药材干嘛”陈默看着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上百种药材,也没来得及细看,只隐约看见了几种认识的药材,如益母草、当归、夜明砂之类。
“我看武馆里这些学徒也练了些时日了,是时候药浴了”
见陈默依然不太明白,魏老头也懒得解释太细
“现在三言两语也跟你说不清,我见这天快下雨了,你早些买回来,到时候再与你细说。”
魏老头一番话说得没头没脑,不过这天气确实很阴沉,陈默只好快速出门去拿药。
出门向左,便是陈默要去的地方,由于走得比较急,转角时差点和人撞上,陈默定睛一看,却是个熟人!
“是你!你叫陆....陆什么来着?”
面前的少年人高马大,比陈默还要高一个头,但在陈默面前却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答道“我叫陆蛟”
陈默眉头一皱“你来这干嘛?又要来挑事?”这少年正是前几天和他交手的少年,只一回合便败在了他手中。
“不!不是......我是来找你们馆主”少年有些畏惧他,生怕被陈默打一顿,门主事后的惨状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陈默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却并没有将他赶走,让学徒带他去见了魏老头,自己则在院子里逗留一阵,见两人相谈甚欢,便出门买去药了。
今日天气阴沉,确实是要下雨的样子,一路上见到的行人也颇为匆忙。
快步走过几条街,便到了最近的一家药房,门头上写着《百草阁》三个大字。
药房两边挂着一副广为流传的对联: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人无病。
“哟!客官可是来抓药?”药房的伙计连忙上来招呼。药房并不是医馆,大多数只给人抓药,就算是有坐堂大夫的药馆也是如此,若是要想推拿针灸之类的还得去医馆。
陈默看了看这药馆的布局,颇为敞亮,立着一排排木柜,每个木柜都放满了抽屉,上面着药材名称,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
他对伙计说道“我来拿药,不知要走什么流程?”他隐约记得这药房开药不是菜市场买菜,拿钱交货就完事了的,中间还得有坐堂大夫把关。这一是为病人负责,二是怕担责。万一有人专挑砒霜鹤顶红之类的买,毒死个平头百姓倒也罢了,若是死的是什么员外之类的,那药店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伙计闻言笑道“正是正是,客官您可有药方?若有药方那就给坐堂大夫看看,若有什么纰漏也可查漏补缺”
药方自然是有的,陈默也不怕这药房出什么猫腻,直接递给了他,伙计接过手便拿着药方给坐堂大夫去了。
陈默等了一会儿,就见到伙计一脸苦相地走了过来“对不住了客官,坐堂大夫说了,您这上面要的药材种类也太多了,咱们店虽药材繁多,但也凑不齐这么多啊!”
陈默直接道“我知道你做不了主,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吧。”他估摸着这药房是嫌麻烦,这药方上药材种类虽多,不过计量却很少,忙活半天也挣不了几个钱。
看见伙计一脸犹豫之色,陈默有些不满起来。站起身来就要往后面走去,却听得一句“我道是谁,原来是陈公子啊!”
说话者是一位颇为富态的中年人,面色红润,带着瓜皮帽,帽顶镶了一颗白玉。
“不知阁下是?”陈默问道,他一点儿也记不起来这人是谁。
中年人哈哈一笑“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年我还负责给陈家堡运送药材呢,您不记得啦?”
“哦,原来如此”陈默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经他这么一提醒......他还是记不起这是谁。只能胡乱猜测“你是那个王....什么来着”
中年人有些尴尬“鄙人姓柳,单名一个慈字”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气氛顿时沉闷起来。
最终还是柳慈开口道
“公子所需的药材极多,我这小店恐怕一时也拿不出来,您看这样如何,把一部分有的药材给您备齐,剩下的药材您去别的地方拿,如何?”
看来这里是真没那么多药材,陈默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拱手道“那就多谢掌柜的了!”柳慈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公子给的方子药材需求极多,但都是些普通药材,左右不过是花费些时间罢了”说罢他招手示意伙计去捡药,而自己和陈默聊了起来。
“陈家当年也是本地的一大名门望族,谁能想一场大火就那样了呢,唉!真实世事无常啊!”柳慈说起陈家,有些痛心疾首,倒不是因为陈家堡,而是当年费了大力气才和陈家搭上线,混了个采买药材的总管当,本想着以后不说飞黄腾达,起码也是衣食无忧了。谁成想,才几天时间,靠山就倒了,他也只得回去做老本行,用了好些年才恢复了些许元气,如今看到陈家幸存的大少爷,他也是感慨万千,说不上怨忿也谈不上感激。
“是啊!世事无常。”陈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本就不是原来的陈家大少爷,对于陈家堡自然也没什么感情。
“对了!”陈默忽然想起一事,《黑虎拳法》上的药材还没着落呢,今天正好遇到熟人,先探探底,问问那些药材现今还有没有存留。
把药方拿出来肯定是不行的,陈默只挑了几个看上去就很稀少的药材问柳慈“汤柒、决铭谷.....这几个药材你店里有没有?”
“这....这都是些猛药啊,不知,陈少爷拿来有何用啊?”
柳慈一脸奇怪的看着陈默,这大少爷怎么几年不见,变成了药罐子了,买的药材药性一个比一个猛!
若是平常药材也就罢了,这些猛药若是胡乱吃下去,一个壮汉都是有可能药死的。这位陈少爷虽然亲族俱亡,但是柳慈也通过一些渠道听说过,这位可是在郡守那里挂了号的,别的暂且不谈,郡守没让他死,他一个普普通通的药铺老板哪敢冒这风险!
陈默完全没往这方面想,大大咧咧地说道“药材当然是拿来吃的,不然还能干嘛!”
“陈少爷还是去别家看看吧!我这药店没有这些药”柳慈连忙说道。
陈默摩挲着下巴,看来只能去别的地方看看。
柳慈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刚才那药方上的些药是您自己用?”
“不是,给别人用的”
“哦,那没事了”
临走时,柳慈一脸热情地将他送到门口“陈少爷慢走!有空常来!”
“常来就不必了,你这儿卖的东西又不能当饭吃”
陈默离开了百草阁,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药铺,花了两个时辰,才终于将魏老头需要的药材凑齐,连《黑虎拳法》上的药材也凑得差不多了,只剩一味主药:虎骨还未凑齐。
陈默本以为这东西哪怕是少些,价格高些,总也能买到吧,不过让他大失所望地是,连续跑了好几家药铺,都没有虎骨出售。
陈默拿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刚赶回武馆,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陈默不由感叹好运道,他这副身体虽然不怕雨淋,但是药材若是淋湿了可就不好了。
武馆里,众学徒正在聚精会神的练武。“咦”陈默忽然停住了,他发现陆蛟居然还在武馆,还和众学徒们在一起练拳。
正在练武的陆蛟注意到陈默的目光,朝着陈默点点头便继续练起来。
魏老见陈默背着一大包药材回来,笑眯眯地说道“药材买回来了?”。
“嗯,都买齐了”陈默点点头,转过身指向正在练武的陆蛟“魏老,那陆蛟是金狮门的,怎么在我们这里练武?”
“呵呵,人家愿意来就来,咱们武馆又不是门派,限制没那么多”魏老呵呵地笑道
“那金狮门....”
“不必担心,那楚贺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心思管这些!”
陈默点点头,虽然对陆蛟轻易改换门庭有些不耻,不过这对他来说应该算是最好的选择了,那楚贺当时的模样陈默也见着了,现在看来,他恐怕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