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有时候就像是个大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此时大明舞台正中心的位置正在上演一幕群英英雄会。
情人不计过往,英雄不问出处。但众多英雄人物一下子齐聚一堂,为避免头晕目眩,此处还是要交代一下英雄们的事迹,而且,更关键的是,为了吸引读者们的眼球,为了多赚稿费蓑笠翁还是要想方设法多拉长篇幅的--大仲马写作的时候是按照文章行数而非字数为单位计稿酬的,所以他在《三个火枪手》中创造出了普朗歇这样一个一棍子只能打出一个屁的仆人出来,他跟主人之间的对话是这样shei的:
主人:“吃了吗?”
普朗歇:“嗯。”
主人:“吃了啥?”
普朗歇:“鱼。”
主人:“好吃吗?”
普朗歇:“好。”
好了,我的字数也混差不多了,现在切入正题。
蓑笠翁第一个想写的英雄就是孙承宗。不知怎的,在打出孙承宗这三个字的时候,蓑笠翁热泪盈眶。
综合《明史》等资料,先看一看他的经历吧。
孙承宗生于1563年即明嘉靖四十二年,字稚绳,河北保定高阳县人,自幼苦读,好诗文。年轻时期曾经在大同巡抚房守士家中做家庭教师。大同当时属于边关,孙承宗对军事有浓厚兴趣,闲暇时候经常与士卒、边关将领谈论相关问题,他对战争也有了一定的直接接触。
1604年(万历三十二年)四十一岁的孙承宗考中进士,算是稍微有点大器晚成吧。蓑笠翁查了一下,明代考取进士的平均年龄为31岁左右,不过好在人家考了个全国第二:榜眼!这个可就是很厉害了啊!蓑笠翁对成绩好的同学向来有一种仰慕感。可能是成绩确实优异,孙承宗被任命为朱由校的讲师,明熹宗朱由校很看重他这位老师。
1621年(天启元年)孙承宗被任命为少詹事,这大致是正四品职位。
1622年(天启二年)被提拔为礼部右侍郎,协助管理詹事府,官居正三品--果然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自从自己弟子当了皇帝,升职贼拉快。
1622年初关外广宁惨败,1622年2月时任将帅被革职拿问,之后发生了上一章讲到的部门小头头跟区域总经理吵架的事情,孙承宗请求亲自前往察看,熹宗十分高兴,加封他为太子太保(从一品)。孙承宗抵达山海关后与区域总经理王在晋就战备问题发生了一次著名的争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涉及一些军事专业知识及当时具体情况,此处不做评论。
之后孙承宗进言熹宗,熹宗基本都听取了他的建议,把王在晋改派为南京吏部尚书,任命孙承宗为兵部尚书统领山海关和蓟、辽、天津、登、莱各地的军事事务,而且“便宜行事,不从中制”--熹宗好爱他的老师啊。
孙承宗到职后整顿军纪、革故鼎新,麾下马世龙、袁崇焕、李秉诚、祖大寿、赵率教、满桂等大将各司其职。祖大寿的妹夫、吴三桂他爹吴襄也于此年考中武进士,追随祖大寿从军。孙承宗将辽海防务依托给袁可立,认为“恢辽全着,必资于海。”(可以从山东沿海各地出发突击后金)上述这些大将我们后面基本都会提及到。
辽东关内外经几年的整备终于军事上有了起色,不过此时东林党跟阉党却正斗得你死我活,双方不把对方治死誓不罢休,势同水火。魏忠贤为首的宦官集团想拉拢手握兵权的孙承宗,孙承宗不理他们。有一次宦官到军中劳军,孙承宗仅以一杯茶款待:“杯茗而已”,魏忠贤因此忌恨于他--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
1624年底,熹宗的生日要到了,孙承宗也想借巡视京郊的机会面见皇帝,魏忠贤非常害怕,在皇帝面前哭诉说孙承宗此次是想拥兵“清君侧”(魏忠贤也熟知历史啊),皇帝于是乎下旨孙承宗不得擅自离开属地。孙承宗到达北京近郊通州听到命令后就返回了--其实此行孙承宗仅携一车一被而已。不过魏党却趁机接连上疏诋毁孙承宗。孙承宗于是“杜门求罢”。这个事件确实也有点奇怪,不知道孙承宗为何没有皇帝的诏命就敢以拥兵大帅的身份赶赴京城,屹立错综复杂官场几十年不倒的他这个基本常识应该是有的啊。蓑笠翁想了想,认为孙承宗其实就是看不起魏忠贤的阉党,可能也是仗着帝师的身份想摆一次架子吧,而且这架子也算是摆成功了:一车一被人未到就已经把威慑满朝文武的魏大总管给吓得屁滚尿流了。
1625年4月,阉党继续搞事情,上蹿下跳。皇帝还是下诏让孙承宗继续督师辽东,但要精兵简将,减少军饷。之后孙承宗裁军一万七千余,砍掉经费六十八万两。
1625年9月,孙承宗亲信将领马世龙因大意兵败柳河,死亡四百多人。阉党趁机大肆弹劾二人。孙承宗再次请辞,十月得到批准。
孙承宗此番在山海关四年,前后修复九座大城、四十五个城堡、练兵十一万,建立战车营十一个、水兵营五个、大炮营二个、前锋后劲营八个,制造各类武器共有数百万之多,开拓土地四百里,开辟屯田五千顷,每年收入十五万两银子。综上数据,虽说没有攻城略地,但坚守有余,也算是有大功的。后金军队也慑于孙承宗大名不敢大规模进攻。这不,努尔哈赤一听说明廷撤了孙承宗立马调集人马,大军压境,直扑大明宁锦防线。后面发生的事前面几章都有讲过,结果就是努尔哈赤身伤,大损无功而退。
1626年正月明朝宁远大捷后追叙功绩,荫封孙承宗儿子锦衣世袭千户--明廷还是挺讲道理的,孙承宗人虽然当时已经辞职不在其位,但此番战事功劳还是有的:要不是孙承宗几年的筹划准备,此番万不会有此大捷。
1629年(崇祯二年)10月,后金兵临北京城,群臣争相请求召回孙承宗。皇帝下诏复以原官职兼兵部尚书,孙承宗领旨上任。崇祯帝在平台召见他,问他怎么办。孙承宗给出条陈建议,很合皇帝的心意。之后火急火燎一阵调兵遣将。具体作战事宜后面会讲述,此处暂不表。
后金军撤退之后皇帝为此在郊庙里告谢,并大加赏赐,加封孙承宗为太傅,赐给蟒服、白金,世代继承锦衣卫指挥佥事。孙承宗极力推辞不接受太傅的封号,并多次上疏称病乞求退休,皇上下诏安慰他。不同意他的请求。
1631年10月,因战事失利,孙承宗称病辞职。
1638年,清军再次深入内地,于十一月九日进攻孙承宗老家高阳。史书记载赋闲多年的孙承宗率领族人及军民百姓誓死抵抗。
城破,孙承宗上吊自杀,终年七十六岁。他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战死,孙家百余人遇难。
不知道七十六岁的老帅在清兵铁骑面前是做如何感想的,他有过害怕想过死亡吗?应该会有吧,是人都会的。但有样东西却让他、让他的族人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向死而强!在面对有绝对优势的敌人面前,他们选择了奋起反抗!为了自己的家国,洒尽最后一滴热血,牺牲了自己,奉献了子孙。
忠义、家国情怀有时候很虚无,有时候甚至还会被人以此嘲讽、歧视。但就是因为忠义,就是因为有家国情怀,孙承宗他愿意在危难之际亲赴战地并大有所为。就是因为忠义、就是因为有家国情怀,他不屑与阉党为伍。就是因为忠义、就是因为有家国情怀,他以六十六岁的老躯召即至、力赴国难。就是因为忠义、家国情怀,以风烛残年之身率儿孙族人去死战、去以卵击石!!
史料上记载孙承宗至少坚守了一日,小小的县城,敌人千军万马,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伫立城墙、傲视群敌的时候他是怎样的神采?
作为当朝榜眼,孙承宗自然文采飞扬,分享几首他的诗作吧,以此缅怀一下这位老英雄。
阅弓箭手二首
三千新练射雕儿,霹雳声中骏马嘶。
不信虚弦惊孽鸟,双雕那敢过辽西。
渔家
呵冻提篙手未苏,满船凉月雪模糊。
画家不识渔家苦,好作寒江钓雪图。
看吧,老帅还拿我蓑笠翁说事呢,哈哈。
蓑笠翁有诗云:
危邑一老翁,披甲手挽弓。
满城谁子孙,忠勇就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