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强看着电子沙盘上的红军一方以紧凑型的防御态势稳扎稳打，蓝军则晦暗不明的闪现在红军的四周。
“红军人数是蓝军的五倍之多，这样蓝军也敢包饺子吗？”肖亮先开了口。
“四倍。”廖树坤纠正，“Ｐ团和Z团已经各损失了百分之五十的兵力兵器。”
“这么快？”一瞬间肖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蔡强也有被惊住。宣布演习开始不过一天，红军损失的速度着实太快。
“那是路基导弹都对准你俩发回的指挥部坐标，团长拦下了。不然现在演习已经结束了。”作训股长郑尚武开口。
“为……为什么？”蔡强有点不明白。
林岳看着他温和的笑笑：“我也想让猎狼团松松筋骨，老是这么开局就赢，我怕他们都懈怠了。”她看向廖树坤，“廖股长，听说你放话说我们绝对零伤亡，是吗？”
廖树坤赶紧解释：“是期望，期望！团长，我哪敢那么托大。”
“不敢吗？”林岳瞪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她转头面向肖亮：“你也不必介怀。毕竟战指给我们配备的武器实在是先进，连我这几位大股长都咂舌，羡慕的要死。开局就用了大量远火轰炸，实在是有些胜之不武。”
肖亮默默笑了一下，没有再搭话。蔡强倒是一脸想说话又憋回去的表情。
“蔡排长，你是想四处看看吗？”林岳一眼猜透了他的心思。
“是！首长。”蔡强如释重负。
“去吧！你一个学电子的，要是对这些不感兴趣，我反倒奇怪呢。”林岳微笑着看着雀跃离去的蔡强，又问肖亮，“你呢？想看看什么？”
“报告！我想看看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肖亮回答也很干脆。
林岳眉毛挑了一下：“哦？”继而点点头，“那你留下吧。”她招呼过司令部一帮人，开始研究战情，“现在红军牢牢围了个圈，各单位互相照应，伺机反扑。大家谈谈下一步计划吧。郑股长？”
“按道理我们应该找到红军薄弱环节，撕开口子，里应外合，层层歼灭。两天也就能结束战斗了。但是吧，”郑尚武笑笑看着林岳，“团长想松松筋骨，那我们就挑最硬的骨头上。”
“我喜欢你这个想法。”林岳点头，“老张，郑股长这个想法能实现吗？”
张君侠很无奈：“能，怎么不能。咱们向来的分工，不是你说想怎么办，我们来实现怎么办吗？谁能拗得过你。”
林岳抿嘴直笑：“那就辛苦你们啦。我去找政委，他去军区软磨硬泡要来一个军医大的心理学研究生，听说催眠做的特别好，正要展示呢，我得过去凑凑热闹。作战方案定了你呼我哈！”她说完都不等张君侠应一声转身就走了，张君侠觉察到肖亮惊讶备至的眼神，只能报以无奈苦笑。
“这就……完了？这是……作战会？”肖亮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我们团的作战会……就是这么紧凑简单。”廖树坤不知道是打圆场还是开玩笑，“战指导调组第一次来我们这儿评分都惊呆了，差点给我们扣成负分。幸亏我们开局就赢。”
“可是……团长不管作战吗？”肖亮还是不能完全理解。
“团长只决定选择plan A or Ｂ，或者自己再提一个C。”廖树坤笑道，“一层对一层负责，我们大概是军区实施最彻底的一个团。”
“挺好，”思忖了半天的肖亮点头，“这风格我学到了。”
说话间司令部各个股已经把通信、水文地理、战场态势、卫星侦察等要素文电流转过来，作训、侦察、通信三个部门分头进行分析，分别上报分析意见。张君侠站在电子沙盘前，缓缓开口：“红军以两个步兵团互为犄角，咱们要硬碰硬，就先把这两个团打掉。”
“听说Ｓ师武装侦察营很不错，我们想办法把他们调出来过过招。”廖树坤一脸跃跃欲试，话说出口他忽然意识到肖亮还在身边，扭头歉意地冲他笑笑。肖亮摇头表示没必要，但是他脸色依旧很难看，一声不吭。大家又热烈地讨论了一会儿，
“综上所述，A方案，把两个步兵团的指挥所打掉，重度摧毁其有生力量，同时引导陆基和远火消灭三个兵种团，最后拿掉红军指挥部。Ｂ方案，放出一个假指挥所，引诱其武装侦察营出来侦察继而歼灭，反潜消灭红军后方指挥所，切段其所有供给。”郑尚武一边说一边在沙盘上圈出位置。
张君侠点点头：“我基本同意，加一点，Ｂ方案里，打掉对方后指之后，要第一时间消灭Ｐ团和Z团的剩余重火力兵器。要松筋骨，咱就不麻烦军区的配属力量了。”
“是！”
过了不到十分钟，作训股已经将战斗决心呈了上来，张君侠看过后签了字，让郑尚武给林岳拿过去。张君侠看看远处的蔡强，他已经代替了坐在情报侦察席位上的参谋，兴致勃勃一边捣鼓电脑一边交流着什么。张君侠又看看站在指挥控制席位一边的肖亮，他正专注的翻看着桌子上的资料。
这场红蓝对抗，林岳怎么想，张君侠很清楚。林岳很想让自己老单位能注入一些全新的血液，改变一些沉疴积弊，甚至是那些不容撼动的自以为优良传统的东西。军队要改革，也必须改革，可是如果不从思想上先革新，所有的良苦用心——制度改革、人事改革等等等等，到最后都是事倍功半。战指将猎狼团拉到基地当蓝军，也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这样算来，虽然肖亮和蔡强两个小家伙如果放到战场上虽然也能实践锻炼，但是留在指挥部应该更能增长一些独特的经验——毕竟，猎狼团是试点多年、解决无数矛盾、又有无数新矛盾出现……耗费了大量精力，呕心沥血的集大成者。
刚想到这里，林岳掀开帐篷门帘走了进来：“方案定好了？”
“团长，方案！”郑尚武迎上去将两套方案递给林岳。林岳认真翻看了一遍，走到电子沙盘前和张君侠讨论了一会儿，两人定下了决心：“选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