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些题外话。很幸运的是,卫瓘的两个孙子卫璪和卫玠因为出去看病了,所以躲过一劫。卫玠,大家如果对那个时代有所了解的话,应该知道他是四大美男之一,有人说他是被“看杀的”,英年早逝。但我感觉他应该是从小体质虚弱,要不也不会外出求医看病,这也为他后来英年早逝埋下伏笔。
我感觉以后可以把一些当时的有代表性的小故事,总结提炼出来,加上自己的想法,应该是一个与大家一起了解历史、一起进步的好事情。
司马亮、卫瓘已死,对于贾皇后还是司马玮来说,政变的目的达成了。
可是,大家应该感觉得到,这么乱,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吧。
对的,不可能。贾皇后大晚上偷偷发出诏书,还不如别人知道,隐蔽工作做得不错。司马玮的胆子,在谋士的建议下,渐渐变大,告了很多矫诏。
此刻目的虽然达成,但由于手段的创新,局势悄然发生变化了。
这有点像是创业,刚开始,大家开公司,能活下去就行,入股都比较马虎,口头协议、差不多就行,等到了要上市了,哎,不对了,当年……那个时候……上次喝酒你可是说过……
对的,共同的压力、敌对势力一消散,同盟之间、一个阵营的人就要算算账了。
首先是楚王司马玮,他这一晚上很威风啊。拿着诏书当令箭(诏书比令箭好使),一点点把小事当大事办,把几个人能办成的事非要扩展到很多人一起来办,在这个过程中,司马玮拥有了很大的威势。他统领了都城所有的军队,还推翻了司马亮、卫瓘,照此下去,跟着他干的人,怎么也都会觉得他就是下一个掌控局势的。
贾皇后那边也不傻,看到司马玮把自己和丈夫的诏书发挥的淋漓尽致,搞出如此多的动静,肯定是感觉有些控制不住了!
在这个时候,就到了选择的时刻了。
之前谈到背景和原因的时候说过,权威这个东西很重要。与学界泰斗差不多,执牛耳的地位。虽然现在大家都比较关注反权威,总能看到权威不再是权威,比如美国怎么把自己的超级大国地位搞得摇摇欲坠、不得人心。但是殊不知,这个世界多数时候还是围绕权威来运转,美国现在虽然权威受损,但是实力仍在,他要打击谁,不少国家还是要屈服于他的淫威。
古代政治舞台,特别是中央系统中,位置基本只有一个,你表演的足够卖力,那行,这个舞台就是你的了。经过一晚上的变化,司马玮绝对是“名角”了,虽然时间短,不可能成为绝对的权威,但一呼百应的权威确实有了。
他的谋士,岐盛,虽然夹带着自己的私心,也看到自家主人依然是当前的权威代表。如果乖乖去向贾皇后复明,这就好比老板让你去开拓一个省的市场,解决你把半个国内市场都拿下了,而且这半个国内市场的负责人基本都只听你的,你觉得老板会怎么想?
所以,岐盛这个时候端出来了最优选项:一不做二不休,趁着现在形势大好,权威在手,不如把杨骏当年没做的事做了,把贾皇后这个外戚一党干掉,自己为皇族近亲,名正言顺地扶正王室,彻底安定天下。
我觉得这个建议是对的,虽然有私心,但这应该是司马玮的最佳选择。本来贾皇后让你只是做一杆枪,帮她除掉对手即可。可你自己拼命加戏,阵势搞得这么大,没办法收场了。
再说了,机会、机遇难得,贾皇后没有得力的干将,既然把宫廷外的大权让渡给你了,你又不是白丁,一个皇帝的亲弟弟,如若有胆识、有能力,就会看到这是一个自己掌控局面的机会。
要知道,特别是在政治中,杀局叠现,不好好把握机会,那最后很有可能遭到反噬(这是个迷信说法)。
我们的这位年轻王爷,虽然一路过来,让很多人忌惮他的勇猛、残酷好杀,但他的脑子在关键时刻还是不够用了。在这种关键时刻,史书记载:犹豫未决。
犹豫的对面是行动。天亮了,司马玮可能还在催着杀掉自己的亲戚司马亮。贾皇后这边,与她丈夫是绑定在一起的,此刻依然代表着朝廷,代表着正统。自然,也就有更多的有识之士为他们费心、谋划。
张华,作为朝廷大臣、当时比较有能力、比较正直的大臣,此刻从朝廷的角度出发,已然看出问题,认为楚王司马玮现在狐假虎威,几乎要把真正的权力握在手中了,所以建议以他专擅杀人的理由惩处他。
爱权力的贾皇后深表赞同,可能力不够,局势依然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说,正统的力量就在这,它网罗的都是能力最强的一批人。
这里插几句,后来的唐太宗,有一次在看到新录取的进士鱼贯而出,得意的说道: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所以说,人类社会什么最重要,人最重要,完成统治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最聪明的人为谁服务,那么谁的成功率就会更高。要不然,为什么在王朝前期、中期的叛乱一般很难成功,因为精英都有出路,都在积极服务当前的政权,什么时候精英没有了出路,不得不四处谋生路,那天下自然就会乱了。
司马玮虽然是皇族的优秀成员、高级成员,但是他的人才资源定然不如皇帝身边的多,再加上他刚愎自用的性格,能够网罗多少精英还很难说。
反观贾皇后这边,有着正统的光环,而且,贾皇后虽然权力欲望旺盛,但是仍有识人、任人的本领与魄力,只要你不妨碍我自己权力的延展,不威胁到我的地位,那么贾皇后是很愿意将具体权力的行使交付别人的。可能因为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也不方便行使权力。
总之,她懂得放权,之前将司马亮、卫瓘推上前台,就是希望借助二人的权威,稳固自己的权力地位,同时也希望这两人能做好牵线木偶。可惜,玩砸了,这俩个人自持身份,主观能动性太足……
说回来,前面提到的朝廷大臣,张华,根据形势,再次提出建议,而且也很简单:派遣殿中将军,拿着一样东西出去,指挥外边的乱兵,说楚王矫诏,大家不要听他的,应该就可以了。
先不说拿着什么出去了,效果非常好,外边的纷纷攘攘的士兵,很快就扔下兵器跑了,直接把楚王司马玮一个人扔在当场,好不尴尬。史书记载:司马玮窘迫不知所为。
拿这个东西是什么呢,还是先不说,咱们先分析一下,张华的建议缘由、期望达到的效果、以及什么能够达到这个效果来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