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原本并不打算跟过去，可是贝蒂这时候回过头来，怯生生问道：
“安德尔先生，您能一起来吗？”
虽然贝蒂没有解释为什么要自己跟着，但看着她那紧张的表情，罗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迎合贝蒂的目光点了点头。
审讯室里，多加了几把椅子。
看着她们都很紧张，弗兰茨笑笑，说道：
“带你们来这只是过个流程，要记录的。”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小本子，“不然在休息室就把测试给做了。”
见她们情绪缓和下来，弗兰茨这才开始说：
“你们虽然只是女仆，只是受雇于组织的普通职员，但是，因为这里的特殊性，难免会接触到一些平时见不到的东西，或者是难以理解的事物，所以你们必须得经过测试，确保这里的安全。
另外，加入我们，这就代表着掀开了你们看到的虚假世界罩着的迷雾，希望你们有心理准备。”
说到这里时，弗兰茨停顿了一下，也许她们是早有心理准备，没有太多的惊讶。
紧接着，弗兰茨问了三人的家庭情况，以及一些琐碎的事情。
路易斯的管家，比希尼娅·帕斯奎尔，父母死于一场火灾，是路易斯把还是幼年的比希尼亚从火中救了出来，并且治好了她的烧伤；
贝蒂·里贝罗，家境十分贫寒，还有一个弟弟，也许这就是她担心的原因；
厨娘亚·敏，这是位胖胖的女孩，她生活在还不错的家庭，当然只是比起贝蒂好一点。
弗兰茨一边记下，一边继续说道：
“现在，我需要你们每人身上的某一件事物，头发，指甲，或者经常佩戴的饰品都可以，但最好是头发。”
三人有些不解，面面相觑，望向弗兰茨的表情有些奇怪。
罗曼看着弗兰茨毫无察觉地在本子上写着，觉得有必要替他解释一下，都快被当成变态了。
“弗兰茨需要你们的头发是为了完成测试，只需要一根，呃…这是测试很关键的一环。”
罗曼也没法解释太多内容，只是简单说了下，总不能说这是为了测试污染程度，以及心神是否被邪神控制。
向普通人去解释这种超自然的事情是很难的，对于没有接触这类知识的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罗曼在图书馆呆了几天，对这些神秘学只是一知半解。
“要不你也测试一下？”弗兰茨接过三位女仆的头发，笑着说对罗曼说，“可以对比，另外我也想知道你被污染的程度。”
弗兰茨很温和地看着自己，罗曼能够察觉出他只是好奇而已，所以没有拒绝，拔下一根头发放在弗兰茨手里。
弗兰茨用手指轻轻摆弄着，将四根头发并排摆在手心，取下眼镜，将手凑近到眼前，目不转睛地盯着。
这就能检测污染？难道不是还得准备仪式或者魔法阵之类的吗？
罗曼有些好奇，难道是弗兰茨的净化能力？
罗曼正疑惑着，那其中的一根灰色头发忽然卷曲起来，凝成一个小球，而其他的头发只是略微弯曲，没有太大的变化。
“奇怪…”弗兰茨眉头皱了皱。
贝蒂见只有自己的头发有变化，变得有些着急，听见弗兰茨说的话后，更是紧张地抓住空落落的袖子。
“你为什么没有污染？”
弗兰茨抬头转向罗曼，一脸不解道。
见弗兰茨说的不是自己，贝蒂顿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紧张地盯着弗兰茨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
罗曼看着弗兰茨手中的短发，的确，比起其他两位女仆的头发，自己的头发没有任何变化。
“也许是头发太短了？”罗曼猜测道。
弗兰茨摇了摇头，说道：
“我并不只是从表面察觉污染，在我的眼中，污染就像黑暗中的烟火般闪烁，但是我不能从中感觉到丝毫污染，仿佛你此时就是个普通人。
可是，我为你净化的那次，我明确感觉到了你血液中有污染。”
罗曼知道，自己拥有超凡能力就一定是被污染的生物了，更不用说自己从神秘古堡出来过，那种诡异的感觉自己至今都不会忘记，现在弗兰茨却说没有污染是怎么回事？
“我想这种事情虽然比较奇怪，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慢慢研究。”弗兰茨转而看向贝蒂，“你只一点小问题，没关系的，还在我们能够接受的范围。”
贝蒂小声问道：“那我的手…”
“不会给你安排重活，只是打扫卫生这类的，你不用担心。”
“我能留下来？”贝蒂一时竟然无法相信。
“嗯。”弗兰茨把笔盖合上，将头发夹在本子里合上，起身说道：
“现在我们直接去乔伊的办公室，把本子交给他，然后签个契约就行。”
罗曼见贝蒂能够留下，没有跟着过去，而是准备回休息室等着弗兰茨出来一起去餐厅吃饭。
休息室里，食物橱柜的门半开着，一只灰色小猫伏在海兹的点心前。
罗曼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把捏住猫脖子，提溜起来。
“为什么这地下室也会有猫跑进来？”
被拎起来的猫没有罗曼想的那么老实，反而扭过头幽怨地看了罗曼一眼，挣扎着挥舞爪子要从罗曼手中离开。
罗曼只好把灰猫放在地上，免得伤着自己。
灰猫突然就不动了，它紧紧闭上眼睛，蜷成一个球，双爪抱在胸前，后腿蜷起，尾巴贴着屁股，一动不动地窝着。
随后，罗曼眼睁睁看着灰猫渐渐变大！待到变成人形大小时，猫脸竟然诡异地扭曲成一张人脸，身上的灰毛发疯似的生长，覆盖住了全身。
罗曼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就是现实版的“给我变”？
也许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又或许是这猫只是进来偷吃点心，所以罗曼没有太多防备，只是被吓退到门口。
要是在这都有危险的话那谁都保不住自己的命。
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告诉乔伊的空档，那堆灰毛动了动，从中间冒出一个脑袋。
“海兹？怎么是你？”看见是海兹，以及那独特的碧绿瞳孔后，罗曼长舒一口气，但之前感受到的诡异仍然挥之不去，让他有一种想吐出来的冲动。
看见罗曼被吓住的怂样，海兹的脸没绷住，笑出了声，说道：
“谁叫你捏我脖子，活该。”
随后，海兹甩了甩脑袋，把头发上的毛都甩下来，站了起来，拍拍落在身上的长毛，一袭绿色荷叶边长裙展开，散落在地上的细毛化为细粒渐渐消散。
“以后可别把我拎起来了，好不容易回来吃个点心都能被抓到…”海兹取出吃剩的点心，嘟囔着坐在沙发上，说道：
“觉得这里怎么样？”
“还行，一般般吧，这几天的工作只是呆着看书，很清闲，要是没有你带给我的'惊喜'也许会更好。”
“是你先吓我的好吗？你去试试吃着东西被人直接拎起来？”海兹郁闷道。
我又不能变成猫………
“你变成猫干嘛？这几天没见你值班过。”
“我的任务是负责外出巡逻，动物的身体比较方便出入一些隐蔽的地方，有时候很多贵妇人都会拿出她们珍藏的食物喂我，谁让我只是一只小猫咪呢？”海兹摊了摊手。
我想你是唯一不待见喂猫人的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