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了阿萝的电话。许久,我才听有声音响起。那声音一点都不像她的声音。
“你是?”
“阿适吗?我是阿萝。”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声音是阿萝的。我再想说话时,她比我早一步说,她喊:“阿适!我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
“阿萝,我想告诉你……”我还没有说完,阿萝抢先说了。
“阿B,阿B出事了。”轻轻的声音却足够震聂我的耳朵。
阿B出事了?怎么会?不!阿B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害怕地扔掉手机,头不停地摇头,可心里那份恐惧感却越来越重。对啊,阿B出什么事了?不,我要立刻知道。
我跳下床,拖着脚,冲出病房。
“适,你的脚!”他没有靠近我,他知道我有洁癖。
“不要!”我疯一般冲出医院。
坐上公交车,我才发现我根本没钱。工作人员没向我要,她以为我是我是病患者,因为我身上依然穿着医院病人的衣服。车上很多人都看着我,而我无心理会。我只想求证。
下了车,我顾不了脚的痛,快速跑向他的家。
他的家近了,更近了!
他姐姐看到我。她从屋内冲出来一把搂住我,痛苦着说:“阿B,阿B,他离开了我们。”
我忘了自己有洁癖,忘了把她推来。我只觉得四周被定格,空气被凝聚,一切都变了样,就连我自己也变了样,整个脸僵硬起来,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我伸手擦了一把,又涌出一把,又擦一把,又涌出更多。我第一次知道,泪水可以不断地往外流,擦也擦不完。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的心剧痛起来,恶心的感觉涌来。我推来他姐姐,在一旁呕吐,直至将里面的东西掏空。但显然不够,因为我还想吐,好像就要把内脏一起吐出来。
我苦笑,然后逃离,走到大街上。
我在大街上游荡,像被吞噬掉灵魂的驱壳一样行尸走肉。
街上许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偶尔听到有人说我是疯子。此时此刻,我多想成为疯子,那样我就不会伤心,不会回想起和阿B的快乐时光,不会觉得生命的脆弱,不会觉得上天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