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母亲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来到了镇上的集市。
我想我有钱了,要买好多肉给母亲吃。以前生活苦,母亲一个星期都难得吃一回肉的。
来到肉菜市场,在卖肉的摊位前,我神气的说:“给我买五十斤肉。”
卖肉的摊主一听来了大生意,脸上马上露出巴结的笑:“你要那部分肉?是要后臀肉还是五花肉?”
是啊,要买五十斤怎样的肉?我回过头去问母亲。
母亲说:“就要五十斤五花肉吧,我们回去做烟熏腊肉,这样耐留,不会坏。”
五花肉二元二角一斤,我付了一百一十元给老板。
我要求老板以二斤一条的规格切好,足足切了二十三条,然后装在我谁备好的一个大塑料袋中。
我把一袋肉扛在肩上,又和母亲到了供销社买了五斤腊肠和一些制烟熏腊肉的香料,最后还买了三条大前门香烟,两瓶西凤酒。
我想有这么多的肉够母亲吃半年了,更心满意足的走出供销社,到市场上买过年用的鞭炮,烟花,对联,还有母亲需要的炸米果用的各种米粉黄糖白糖,拜神用的香纸蜡烛,纸钱。
买好了这些,我有些扛不动了,更叫了两辆摩的,载着我和母亲回家去。
回到家里,己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我和母亲放好买的年货,更到厨房弄饭吃。
母亲好几年没吃过腊肠了,我们切了两条腊肠在锅里蒸。
半小时后饭好了,腊肠也蒸好了。
饭桌前,我和母亲端着饭,就着腊肠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了饭,我更端来一个大缸,将那买好的五十斤五花肉用生抽老抽胡椒八角茴香等腌好,准备过两天进行烟熏制作。
母亲也没有闲着,她正拿了买回来的二十多斤米粉渗上红糖水,正在炸米果。
忙了一个下午终于腌好了五花肉,母亲也炸好了半大缸的圆圆的,香喷喷的米果。
傍晚五点多钟,想不到三叔派他那个上大学的儿子来叫我和母亲到他家吃晚饭。
三叔这个儿子大名叫王浩然,我比他小三岁,他正在读大二,我平时都叫他“浩哥”。
在去他家的路上,我问浩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浩哥说:“回来好几天了,这些天都是天天盼着你们回来的,我好高兴,你们现在终于回来了。”
三叔家离我家也是挺近的,在那条满是黄土的村道上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
三叔的家是二层八间二厅的水泥房,这在村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房子了,在村里,大多数人家还住的是上一辈,甚至是上几辈留下来的土坯房。
三叔在福建煤矿打工,慢慢积攒了些钱,前两年才建起了这两层水泥房子。
我进了三叔的水泥房子,只见三叔三婶和爷爷,还有三叔的大儿子儿媳妇,正在客厅里看那台十七英寸的乐华牌黑白电视。
已经很久不见爷爷了,见了他我倍感亲切。
我忙走上前去叫:“爷爷新年快乐。”
爷爷忙答应着:“嗳,我孙儿从福建回来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伍十元的钞票给爷爷。
爷爷却不接,说是要留给我做学费。
在我的坚持下,爷爷最终还是接了。
给了爷爷压岁钱,我又把手上拎着的两瓶西凤酒,一条大前门烟给三叔。
三叔说:“对我客气什么?买这么好的酒和烟。”
我说:“大过年的,孝敬叔叔应该的呀。”
三叔招呼我和母亲坐下,自己带着三婶去厨房忙了。
电视里播放的是香港的武打片《陈真》。
这电视剧太好看了,那武打的动作挺精彩,挺扣人心弦的,我坐下来看得不亦乐乎。
一集电视剧看完,三叔三婶也把饭煮好了。我们进了厨房吃饭。
只见饭桌上全是羊肉。一大盆的酒糟煲羊肉,一大盆的党参枸子羊肉汤,一大盆的姜片炒羊杂。
原来是爷爷今年养了好几头羊,今天上午三叔杀了一头羊,分了一半给亲戚,一半留给自己吃。
本来今天中午三叔是有过来叫我和母亲过去吃羊肉的,但我和母亲赶集去了,只好改为叫我和母亲过去吃晚饭了。
爷爷虽然七十八岁了,但身体还很硬朗,他平时还帮着孙子孙媳在田里地里干活,这一年更是买了四头羊在山上放牧。
吃着羊肉,喝着羊肉汤,自然少不了我对爷爷的夸赞。
我说:“爷爷,你真行,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山上放羊。”
爷爷夹了一块羊肝放入嘴中边嚼边说:“只要这把老骨头还能动,总是要找点事情干的。放羊也是挺轻轻的,放在山上即可,羊它们自己会找吃的。”
我提醒爷爷:“山路崎岖,要注意安全,可不能摔着了。”
爷爷笑道:“我知道的。”
沉吟一会儿后爷爷又对我说:“我倒是听说煤矿干活挺危险的,你们在井下干活的可要注意安全噢。”
我答应爷爷道:“我会的。”
随即我又觉得这样回答不太妥当,我怕坐在我旁边的母亲过于担心我,而是又说:“其实井下干活也没有多危险的,只要干活时多留点心,就什么事都没有的。”
这时三叔接口说:“是啊,井下干活也是挺安全的,就是比天面干活累点而已。”
母亲道:“井下干活应该很累吧?你看我芽儿都瘦成这样了。”
三叔赶忙解释:“井下干活也不是很累,你芽儿瘦是有原因的,你知道吗?你雄芽子在煤矿谈恋爱了。”
母亲一听我谈恋爱了,高兴得合不拢嘴,她问三叔:“是吗?我芽儿怎么就有女朋友了?他可在我面前一句没提过,你说说那女孩儿是怎样的人?”
三叔将英子的事简单的对母亲说了一遍,母亲听完后说:“这倒是一位很好的姑娘,就是她嫁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不知习不习惯?”
三婶接口说:“嗐,嫂子这又是你多虑了,你可别忘了咱们雄芽子是考上了大学的大学生,他会在这村里住吗?他是要住在城里的呀,到时你就去城里抱孙子吧。”
母亲听后更加高兴,忙不迭的说:“这样倒好,我就等着到城里抱大孙子了。”
吃完了饭,再在客厅里聊了会儿天,我和母亲更回家去了。
回去时,三叔给了我们三四斤羊肉,母亲也不好推辞,更高高兴兴拎着往家走了。